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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烟并非因为没胃口才不许送进晚饭。
她屋里藏了个邓慈,这臭小子自她搬来就一直缠着她,不肯回去。
二人的屋子仅一墙之隔,他从自己屋子的后窗翻出,翻进她房间来。
期间邓慈回去拿了趟晚饭,带来喂她。
饭后,二人便在屋内各自做事,低语闲话。
按临行前陛下的吩咐,每日必有一封信件发回邵阳,信中交代长公主日常。
长公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如何……
事无巨细,必得落在纸上。
这信早前由廖江廖河兄弟执笔,后来他兄弟二人被派去了齐北,执笔人自然变成了邓慈。
这便是后来邓慈不必刻意阿谀长公主的缘故。
——齐泽襄的眼线离开了。
这些事还是季云烟被绑架后的次日,路过戴城屋子时听见他放声大哭、问后才知道的。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季云烟敲开屋门,里头走出来一个满面泪痕的戴城。
“长公主……”
戴城一见是季云烟,又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想死……”
她愈发疑惑:“谁要你死了?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在写昨日的信……陛下很快就会知道……长公主是在我眼皮底下被绑的……我马上就要被抄家斩首了……”
戴城哭得伤心欲绝,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送入法场。
季云烟再三询问,终于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递了帕子给戴城,拍了拍这傻小子的脑袋。
“昨日我被绑的事,别写了。”
“啊?”
“我说,叫你别写了,我的命令。”
戴城愣了好一会,扑通跪下,不住磕头。
“谢长公主大恩!谢长公主大恩!”
“去,写封新的信,我去拿两壶酒来。”
季云烟带着酒壶折回的时候,戴城已在吹干字迹,见她走来,他主动把信递给她。
“写信这事,陛下本不许咱们让您知道。”
季云烟笑了笑,没接信。
“他既不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看了。”
她把其中一壶放在戴城桌上,自己去屋内寻了个椅子,悠然坐下。
“来,咱俩喝一个。”
戴城傻笑着提起酒壶,咕嘟嘟就干下去半壶。
“对了,我被绑的事,也别让邓慈知道了。”
戴城面色耷拉下来。
“长公主,昨日都是我不好,一时疏忽大意……”
“都过去了,昨夜我回来都说了,咱们人生地不熟,来端康本就是冒险,你别绷得太紧,也莫自责。”
黄汤下肚,二人聊了几句,戴城也打开了话茬。
“长公主,我从前不知邓将军心里惦记着谁,如今知道了,便也理解将军为何在北凉山之战时那般疯狂了。”
季云烟歪杵着脑袋,等戴城说下去。
“那时将军与我都还是北军的新兵,说起来,我还应该向您再磕头,感谢您解救了莲花山咱们这些人的性命。”
“你是莲花山来的?”
“是,我和邓将军一样,都是宁阳县人,去年冬灾,我被两百个铜板卖去了莲花山,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季云烟黯然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我有一事始终不明。”
“你说。”
戴城已然有些醉醺,胆子一大,这件压在他心底的疑惑也敢说出口了。
“我去年进莲花山的时候,听说入营的每个士兵都要服下一种药,我进山晚,那药只吃过两回,可后来莲花山解放,我听闻好些早入营的人都莫名身亡,我觉得,可能和这药有关。”
季云烟霎时清醒。
一段曾在莲花山暗中途听的对话突然闯回她脑海——
“这几日怎死这么多?马上入夏了,外头药也补得慢,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啊。”
“今天新来的那批喂药了吗?”
“帅字号那几个爷要的药还没配完呢,哪顾得上这几个,明日再喂罢。”
对话之人,似是莲花山的两名军医。
那时她与桓立轩着急偷令牌,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