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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独翳不肯,神色淡漠拒绝:“江老板有什么事,在此说便是。”
江源又暗瞥了几眼季云烟,讳莫如深地回望着沈独翳,似是偏要单独与他说话不可。
季云烟紧张得指甲几乎把掌心掐出血。
她呼吸困难,生怕下一瞬江源径直揭穿她的身份。
若与嗓音无关,她能辩驳出千万种理由。
可沈独翳起初就怀疑过她倪家,若叫他心生猜忌,他不会再信她一个字。
要是在这个关节点上因为她的身份被戳破而功败垂成,恐怕局面会如多米诺骨牌般,顷刻倒向颓势。
一旦被禄川发现兴阳长公主卧底于端康,这事就彻底无法收场了。
电光石火间,她骤动灵机,或许还有最后一点生机可以利用——
就在沈独翳起身之际,季云烟伸出手去,想牵上他的手。
仅差一毫之距,远处奔来一名江家小厮模样的男子。
“老爷!”
小厮急急大喊着冲来,不但阻止了季云烟未触到沈独翳的指尖,亦阻止了沈独翳的脚步。
小厮与江源耳语了几句,江源霎时面色突变,一句反问的“当真”满含震惊仓惶。
江源捏拳猛叹,只来得及丢下句“二位告辞,改日再议”,随后便带人火速离开了。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沈独翳冷切了声,转身看向季云烟,面露狐疑。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热。”
季云烟如刚坐完一趟生死过山车般力竭,顾不得细思江源为何突然离开了,她一把抢过他的折扇,猛然扇起风来。
她坐回长凳,咕嘟咕嘟灌下半壶凉茶。
沈独翳眯眼望了她一会,亦坐了回来。
“方才咱俩说到哪了?”
“账簿。”
“哦,账簿。”
他瞥了眼打烊干净的闹市坊街,空空荡荡,只他二人坐在黄昏的茶铺中,斜影细长。
正事其实只有账簿,方才早已说完,此刻,本该各自起身回家。
但沈独翳盯着二人的影子,突然伸手,朝她的方向虚空触摸了一下。
指尖的黑影触到她狂扇起的青丝末梢。
只短短一瞬,他收回了手。
沈独翳垂下眸,唇角勾起个自鄙的轻笑。
思来想去,深埋在心底的问题终究还是不甘出了口——
“等你办成了织坊,你家主母是不是要将你许配给你家二公子作妾?”
季云烟才从惊魂中渐渐平息,正出神着,听见他模糊一句,她呆呆回头。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偏开脸去,不肯复述了。
她蹙着眉回忆,仿佛听见他的话里有“作妾、主母”的字样,于是她联想了一番。
“你是问我要不要嫁给二公子啊?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沈独翳呼吸一滞,空坠的心脏竟被她短短一行话轻易托起。
他略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怎么不可能,不然,倪夫人把你安排出来辅佐他做什么。”
扇柄头一回敲上沈独翳的脑袋。
在他瞪大眼的震惊中,她鄙夷道:“我辅佐二公子,就非得嫁给他么?不能是我自己想办成一桩事业么!”
“你这丑女人,竟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