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 吃醋

“呐，就是那了。”

沈独翳带季云烟在闹市坊七拐八弯，从一道狭长楼梯上了一座高楼的阳台。

他凭栏伸手，从一个极刁钻的视角指给她远眺。

那是间店铺的后院，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和一对看似夫妻的男女密谋着什么。

一旁地上的木板，躺着个不知生死的白发老人。

季云烟眯眼凝视了会这间店铺的招牌，看清上悬四个大字：江家布庄。

闹市坊的江家布庄……江源的店。

沈独翳不会平白无故带她来看东西，想必与她有关。

季云烟略一思忖问：“近来挑唆人到我倪家布庄闹事、暗地污蔑我家布穿死人的幕后主使，是江源？”

“你这女人还不算太笨，我估摸着，下面这三人很快也要摸到你布庄诬告索赔了。”

沈独翳眉梢微挑。

“本公子大发慈悲帮你找到元凶，你打算如何谢我？”

季云烟不咸不淡瞥了他眼：“我不是做了咸奶饼给你么。”

他咬牙切齿，指节敲上她额头。

“一锅咸奶饼就想打发我？！”

她吃痛捂住额头，目露凶光。

“痛死了！！！”

沈独翳跋扈命令她道：“还是方才的长水居，后日再给我做一锅咸奶饼，届时我去接你。”

“八个饼两天吃完，你长了几个胃？不用吃饭么？”

“你管我，要你做就做，废话这么多。”

“做饼可以……”

季云烟眨了眨眼，朝沈独翳凑近了些，男人肉眼可见地肩膀一僵，瞳孔缩紧。

她放软了嗓音，似撒娇又似哀求。

“沈大公子可不可以带我去个地方？”

沈独翳压了下嘴角：“哪？”

……

入了夜的清河坊热闹非凡，相较丹林的十坊九院有过之无不及。

但季云烟今夜的目的地并非清河坊，而是另一座高官府邸。

沈独翳这怪胎，坐车时不肯开窗。

她只能透过一点点窗缝观赏沿途的灯红酒绿，感受窗外迎面而来的微风凉意。

在禄川朝堂为官三十载的赵乐康大人去年告老还乡，颐养于端康。

赵大人今日六十大寿，城中众多名流富贾受邀登门做客。

季云烟的目标，是一位名叫“停玉公子”的戏子。

停玉公子乃端康名伶，但甚少面见外客，今日竟肯来赵府登台献唱，实属罕见。

以倪家资质，自不可能出现在赵大人宴邀名单之中，但沈独翳定会收到请柬。

早前听她请求，说想借机去赵府见一面这停玉公子。

沈独翳甚是不解：“如今既已知道江源是那背后使绊子的，你直接对他下手不就行了，你们倪家总该带了一两个做暗事的护卫吧，况且那日在春芳阁饭局上，便是这江源起头欺负你，不若趁机弄了他。”

季云烟摇摇头。

“私怨且先不提。那江源不过是条替人做事的走狗罢了，狗是打不完的，况且，说我倪家布料有问题，穿死人……这些话本就是污蔑，可流言才不会管真相如何，人们只会摘取里头最猎奇、最叫人瞠目咋舌的那些话口口相传，就算打倒一个江源，却封禁不了以讹传讹的嘴，便是澄清了这波，又有下一波，难道我倪家将来日日都要陷在无穷无尽的自证泥潭之中？”

她仰起头颅，语气疏狂道。

“不若另辟蹊径，倾覆了这腌臜天地！”

沈独翳凝望着这女人晶亮的眼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好半晌，他垂眸失笑。

“那你要如何倾覆这腌臜天地？”

……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