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哥哥最坏

次日一早，在齐泽襄还犹豫是不是要召那女人觐见时，外头传来长公主求见的传信。

齐泽襄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让她进来”四个字落下话音，夏怀眼睁睁瞧见陛下的筷子放错了位置。

夏怀对长公主行了礼，揽了一干宫人识趣退出殿去。

季云烟一切如常，见到齐泽襄，甚至连眼神都没闪烁一下。

只是，换了左手用筷。

齐泽襄明知故问：“右手怎么了？”

“昨晚摔了下，疼得厉害。”

“给朕看看。”

“找太医瞧过了，包扎了。”

她这句说完，齐泽襄才突然意识到她语气里的疏远。

连从前对他喜悦的笑靥，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必是在因昨夜之事责怪他了。

齐泽襄低望她艰难地使着左手，而藏进袖中的右手，隐隐露出可怜的红肿。

他心底愧疚，再无心用膳。

“十三……”

他声音低下来，一把接过她的筷子。

“朕喂你。”

喂了几口，她也乖乖吃。

只是气氛中的尴尬和疏离，始终挥之不去。

直到一颗滚烫泪珠在他手背骤然溅开，瞬间凝滞了齐泽襄的一切动作。

他停在垂头低眸的姿态许久。

没有抬头，没有关切，没有疑问。

他有意无意的僵直定格泄露了真相，昨夜一切背德的疯狂，成为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对于季云烟来说，套出齐泽襄知道“昨夜上了他床的宫女是她”后，她不但要打消他对“她为何昨夜无故出现在他寝院”的怀疑，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此刻，就是能利用他怜悯成事的最佳机会。

机会转瞬即逝，不容有失——

她拿走他手里的筷子。

压抑抽泣几声。

继而，主动扑进他怀里。

“哥哥……昨夜我摔疼了手，一个人跌在地上哭，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哥哥，我真的好想母妃，来行宫的这些日子，我每夜都梦到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浸湿了他僵硬的胸膛。

头顶迟迟覆来愧疚的手掌：“十三，别哭。”

“上回我去弥州，外祖父生我的气，叫我从此别再踏入季家大门……衡王虽明面上待我好，但那也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这世上与我最亲的，只有哥哥和太后娘娘了，如果有一天哥哥也不要我，十三就真的没人要了……”

齐泽襄被她哭得心头抽痛，语气放得更柔。

“不哭，十三不哭了，告诉哥哥，为何十三这段时日如此思念母妃？”

“那天哥哥凶我……”

“嗯？”

“你凶我！我从滁州回来，明明立了功，然而哥哥不但凶我，还要取紫蓉的性命，我怕极了……我一直做噩梦……梦里，紫蓉就死在我面前……”

她哭得入了戏，泣不成声。

“朕那日……这么凶？”

齐泽襄始料未及她竟在乎这个，他蓦地愣了，喉头也不由哽住。

“若是其他人，凶我也好，骂我也罢，哥哥都会护我……”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小拳头不停砸在他身上。

“可是哥哥凶我，我就没人保护了……坏哥哥！”

“坏，哥哥最坏。”

他心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