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变丑了。”

他整个目光黯淡下来，有些神恍惚，心不在焉的样。然后闭着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上一次你看我的时候，很丑吗？”

她：“我知。”

他担忧：“贺兰麟怎么会让你来见我？”

她脸冰凉凉的，冷得他有不敢碰了。

他木木呆呆的，仍然是一声儿不言语。

他有些没听懂，哑声又问了她一遍：“什么……”

韩福儿冷漠：“没有为什么。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呢。我也想问为什么。”

他收回了手，柔声说：“脸不糙的。”

“你是不是很难受。”

韩福儿说：“你不用装作这幅样。你又没过他，何必装作伤心的模样呢。你就是铁石心，无情无义的人，连自己的孩都不的。”

她想刺激他，气他，

他从到脚，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他仰慕、遐想。

他的是假的，他的冷漠是真的。

韩福儿说：“我也不知。我跟他说想见你，他便答应了。”

她说：“那是你的手冻僵了，没知觉。”

这才符合常理。

她看到他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的血也消失，嘴都跟着惨白起来。

“为什么……”

有过纠缠。

他说：“你看了我这个样，回去就再也不会想我了。说不定夜里还会噩梦，后悔当初瞎了呢。”

她自己都觉得不像真的。

他说：“别相信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而今脱下华服，卸去王冠。她面对着他，这才是公平的对决，是凡人于凡人之间的。一切都不用再掩饰，不同谁低下颅，也不用谁仰视谁。

韩福儿看着他：“你不难受，你都没有泪。你不晓得我了多少泪。你的心是铁打的，你只会心疼你自己。”

他说：“真的吗？”

他摇摇：“也不丑。”

云郁静默了半晌，：“悦儿好不好。”

韩福儿说：“他不在了。”

韩福儿坐在他面前。知他不听，但就是要说给他听：“他都没有见过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自己爹爹长什么样呢。没爹疼、没娘的小东西，连个名分都没有。了小鬼儿也是没人收的孤魂野鬼儿。没有了也好，否则在这世上，也是受罪。别人会说他是私生，就算跟着亲娘改嫁，也是寄人篱下，要受一辈的嫌弃和白。这样好的。”

她目视着他，撒了个谎，说：“他不在了。”

他小心翼翼伸手，用四手指的手背，在她脸嫁上轻轻碰了一下。

韩福儿听到这句，猛然抬，看着他，心里顿时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她不知怎么，不想让他痛快。她有报复，想刺伤他，看他究竟会不会疼。

他目光静静地看着她，说：“你比上一次见的时候，变漂亮了。”

她望着他：“不信你摸摸。”

韩福儿说：“听说你在这，我来看看你。”

他不说话。

她有些羞涩，低了，说：“我觉得我也变丑了。风好大，觉现在脸都变糙了，发也糙了，糙跟稻草似的。上也好久没洗了，一洗，估计能搓下一卷泥，脏死了。”

他像是灵魂窍了一般，始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