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麟说：“有趣。”

最后估计骂到兴起，甚至骂到贺兰逢上，说太原王轻信小人，有无珠，睛里装的是鱼珠，不会识人！只会以貌取人！结果任用的那些人，长得人模狗样，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只有自己是真的忠心，却从来得不到太原王的重用，因为太原王嫌他鲁，嫌他长得丑！太原王就是以貌取人，所以才立了云郁这么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当皇帝，结果把自己命害了。这都是太原王活该！自作自受！

“你要见他，你就去见吧。”

贺兰麟醉醺醺：“你跟天又是什么关系？”

，是不会有息的。

贺兰麟边的士兵们，大概早就习惯了他这幅喝醉酒，骂天骂地的样，只当没听见。阿福不声，到最后劝了他两句：“将军虽明珠蒙尘，而今却已然大放光彩了。”

这痛，这冷，也只比死好一些罢了。

这一切，来的似乎太容易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在梦。他跟在贺兰麟的士兵脚后，踩着厚厚的积雪。她又想，并不容易。怎么可能容易。她行了一路，将近两个月的奔波。铁鞋踏破，喝了无数混着冰雪的冷风，吞咽了冷的刺骨的冰，咀嚼了的石一般的粮。那东西几乎要把咙划破。她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手脚上面生的全是冻疮，浑已经被雪冻的没了知觉，连心都冻木了。这一路，荒凉萧瑟，危机四伏，又岂有容易之说。

贺兰麟生无可恋说：“反正他也快死了。”

贺兰麟嘿嘿笑起来：“故人？想不到，皇帝还有这么多。有皇后这只母老虎在中，他还能找女人。”

他看韩福儿惊恐的表情，又无所谓似地说：“你别着急。我可没有要杀他。我还不想让他死。他现在是我的护符。我现在是众矢之的，多得是人要杀我。但是只要他活着，我就死不了。可是他自己作死，不想活。你们既是故人，你来了，去劝一劝他也好。我先前让皇后去劝他的，可恨这个毒妇，狗嘴里吐不象牙。你去见他吧。”

完了，他又大骂皇后，骂贺兰落英。说她是“贱人”，“婊.”，“千人骑万人压的母狗”，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狗看人低，说要亲手掐死她。阿福听的哭笑不得，贺兰麟却没有要打住的意思，接着把贺兰氏的诸人，贺兰逢手下的将领们，他过去的同僚，全骂了个遍！

他一个人，在一个空的帐中，周围重兵把守。这帐篷，大概只有一个蔽风的作用，人在里，坐没坐，站没站。天冷，他蜷缩在帐篷的一角，上裹着一床棉絮在御寒。那棉絮估计是在地上裹来裹去的久了，从来没换过，已经灰扑扑的发黑，脏的让人不敢靠近。他就睡在那里，远看着是污秽的一团。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在那一团附近蹲下，扒开被一瞧，他在昏睡。四肢蜷缩在一起，不住地在发抖，额还带着伤。满脸脏污，胡拉碴。发

贺兰麟当真吩咐下去，带她去见天。

阿福：“故人。”

贺兰麟被这句话猛然拉回了正题：“你要见天？”

阿福：“他曾经负我。而今我们早已没有关联了。我只是听说他在将军这，想来看一，说几句话。兴许他有什么遗言，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