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松了松,放了一些力靠在柱上,也有些食不知味,只是茫然。
他不懂风月,也未尝情爱。李尚书的嫡女当然是极好的女子,师叔师兄们也赞成,佳婿良缘。但是他久居边关,也指不定某天就战死沙场,是让她独守空闺,还是带她到边塞,让风沙磨砾破她柔软的指节和面颊。
血河想来想去,思考了太多,唯独没有想到他对她的感受,也不明白这是最重要的事,毕竟是二十三年来的一片空白。
正当出神时,他却感觉到了一阵熟悉气息的靠近,背后是暗处帷帐,那人缓缓自暗中凑近,众人难以察觉,血河却很快感觉到他装饰的那枚短刀,被人拿起抵到了他的腰间。
“……你怎么会在这儿?”
血河压低声音,有些惊讶,一时想不通他是因为有趣闯入,还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碎梦的身影融于帷帐和暗色,他拿着血河腰间的刀逗弄他,戳弄着脊梁腰窝,缓缓划弄着玩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上次说,让我三分。”
不知为何,血河感觉碎梦的声音有些低冷,或许是因为需要隐蔽压低,他闻言笑着叹了口气,“这次我也感觉到你来了,不算数。”
碎梦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没停,慢悠悠又勾弄。血河觉得后腰有点痒,也只是挺直背忍耐着,毕竟他也并不保证,诸葛师叔和两个师兄对碎梦的到来一无所知,目前的情况,是少点动静为好。
趁着又换歌舞的间隙,血河盯着面前的碟子几秒,忽然用筷子的另一头拈起了一块漂亮的糕点抬高,询问碎梦想不想吃,因造型有几分像流光花,本意只是逗趣调侃,没想到碎梦犹豫了下,下一秒立即俯身靠近,脑袋越过了血河的肩头,从暗处探身出来,身型把少将军笼罩着,就这么咬了上去。
背部传来被贴紧的温热,眼看着碎梦的脑袋探出了光亮,看得见睫毛和侧脸,发尾也似乎搔过了自己的脸侧,血河僵硬了一瞬。回过神时碎梦已经隐回暗处,仍贴在血河身上,听得他似乎嚼得开心,血河低下头看空了的筷子,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不怪他不按常理出牌,是自己先逗弄他的。
血河四下确认了众人的反应,也感觉得到那千金的眸光长留在他身上,更有些不好意思的不动声色。觥筹交错,饭菜过半,他和碎梦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互动,碎梦的姿势也未动,仍旧靠着他,背后了传来人依靠和体温,血河猜测是因为帷幔暗处的狭窄,但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也莫名有了些心安。
饭菜酒香,曲声柔清,突然听得追命打趣起他身上的半块玉玦,血河回神低头,才发现腰一侧挂着的玉玦只是半块,半圈玉兽咬着一簇红穗,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走神的小侍女,李夫人却一笑,提及她女儿也有相似的另一半,真是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