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雪向来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不是很热情。”
景元把猫接过来放它去进食,然后非常自然地转头看向刃。
“那我们出门买菜吧?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说出这句话以后景元自己都觉得吃惊。昨天还狼狈地在生死簿上划了一笔的人,今天又好像变成了一个完全健康的、健全的人。
明明刃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这样站在他身边,他就已经觉得好多了。
景元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抛出去,露出一个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容。
刃显然也愣了一下,他苍白的皮肤在渐渐淡下去的余晖里稍微显得有些暖色,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嗯。”
景元一个人住,也因此总是会做点饭的,不过厨艺则一直是个未知数,因为从来没有其他人吃过他自己觉得还行的单人餐。
直到刃吃完他做的饭,少见地主动开口,“……以后我来做饭吧。”
景元一下子噎住。
“真的很难吃吗…?”景元缓了一会,咽下最后一口西红柿炒鸡蛋,看向空空如也的盘子。
“还好。”刃没有多说,把桌上的盘和碗利索地叠在一起,端着走向厨房。景元刚想说我来,却看见刃的手一抖,最顶端的一个碗就那么掉下来,砸在地上碎成许多片。
刃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慌乱地跪坐下来,很艰难地把手里剩下的餐具放在地上,伸出手就去抓碎掉的瓷片,手掌直接接触裂口的地方立刻被割开,鲜血涌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像是一串盛开的花。
“没事吧?”景元伸出手去够不远处柜子里的药箱,然后握住刃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但却同时很轻地问他,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些碎瓷片转移到自己这里。
刃的目光茫然地被他的声音引过来,他手里的脉搏很不安地跳动着,望向他的眼神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那种空洞。
还有深得看不见底的无助。茫然。惶恐。
景元用碘酒涂在伤口周围的时候刃完全没有反应,很熟练地用绷带把他的手掌包扎好之后,景元放开了被他无意识中捏得发红的刃的手腕。
你是怕他跑了吗?捏这么紧。
景元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抬头看见刃只是望着他在流泪,像河水一样没有穷尽地、茫然地流着泪。
“对不起…抱歉…抱歉……”景元一下子慌张得手足无措,伸出手把他拥在怀里,自己也没有发现还是抱得那么紧,“……是我弄疼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