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更长不明所以地打开袋，映帘的是一袋金灿灿的金，他慌忙跪下，：“草民只是一教书匠，这等大礼，受不得啊，还请老爷收回去吧！”

“可以，当然可以，快快请。”蔡更长听罢，慌忙起，说：“家里还有一间房是内人的书房，现在无人居住，不过十分净整洁，待我收拾一下，便可住人。”

云步月倚靠在床边，看着室内略有些陈旧的家装饰神。这里是雪衣娘曾经的书房，所谓的床说白了只是个贵妃榻，被蔡更长铺了好几层褥，才绵了些。

天渐晚，盏中灯影如豆。

书房中的书架上陈列着许多典籍，桌上还放着半旧的文房四宝，摊开的宣纸和笔架上搭着的笔，给人一这间屋的主人还在世的错觉。云步月越想越睡不着，索起在屋内转悠，这些书籍虽然早已无人翻阅，但是书架和桌案上却只有薄薄的灰尘，看得来经常被人打扫。

看着男人匆匆离去的壮实背影，云步月的脸上透了一茫然，蔡璘那张和雪衣娘极为相似的面庞让他十分确信，这就是雪衣娘的血亲，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雪衣娘会跟这个看起来一无是的懦弱教书匠结婚，还心甘情愿为他生下两个孩……

抬起，借着月光，云步月看见墙上挂着一副字。

月光霎时间洒满屋内，布成了银的海。

梦中，他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和雪衣娘在御园中嬉笑打闹，女孩站在丛中，拿着一本古籍，嬉笑着对他说：“云步月，书上说‘丽良金皆治，昆山玉总须磨。’我看啊，你现在是块石，待我磨一磨，就成玉啦！”说罢便转离去了。

随从上前一步扶起男人，替云步月说：“不必，你且收下，今日风雪太大，我们家老爷想在这里借住一宿，不知蔡先生可否愿意啊？”

那是云步月十二岁那年，他初太学，还不习惯十香词的严厉指导，时常逃课，跑到御园里散心，因此结识了雪衣娘。

“且有琴书乐，不无辱惊。”

边的随从拿来一包东西，给了蔡更长。

彼时的两人都是半大的孩，谈几句便觉得对方成了知己，此后就时常在御园见面，一起聊天玩耍。但是在父皇猝然离世之后，一切都变了，他被卷了权力的漩涡，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

他勾起嘴笑了，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直飘回了十多年前。

回忆过去往往令人心疲惫，云步月闭了闭，还是躺上床，灭了灯。

惊醒时，东方既白，室内清冷一片，独留云步月一人呆坐在床上，半晌，他捂起脸，狰狞而疯狂地笑起来，二十五年光过去，帝位也罢，妃也罢，老师也罢，挚友也罢，到最后全都离他而去，只留的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