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前往峒羫郡打探困獸一事，在魏城聽說金城被圍，馬上趕來，沒想到少府竟如此膽大妄為。」珞王蹙起眉頭。

「如今勿需思慮我們。」珞王當然不會因此怪罪。

城墻上的人放下了一個籃，珞王將斬天放進去後，對方就拉了上去，在等待時，蒙杺莯越發緊張了，她從珞王後打量著前的城墻。

眾人皆知珞王說的是實話，氣氛有些凝重。

「我們本有護衛軍800人，城中的匠人和凡民能夠防禦的加起來不過3000人，況且大都沒有從軍經驗，兵也不夠，目前匠人正在日夜趕工，但要打造如此數量的兵，至少需要十日。」光有人頭，沒有武，難真的讓他們去送死？

「我已讓城中女眷、老幼盡力回避，目前家中只有男丁和會雜醫的女，多有不便，還請殿下海涵。」族長微微行禮欠。

蒙杺莯見前方有好幾位金發男，年紀都在二十到四十歲，為首的那位金發長束，姿颯颯，眉間有點皇太母親的模樣，面容卻有些憂慮，她認了此人就是在自己與皇太大婚後見過的皇太的舅舅，亦是金族的族長。

「殿下，這是您的斬天。」正是因為斬天，他們才知城門外的竟是珞王，他說著還了斬天。

「本王攜太妃微服巡查，不必行此大禮。」他一語也挑明了蒙杺莯的份。

「少輔大人什麽份，用得著他親自來？這次是端王郡中的少保補大人領軍。」少保補是少府第三階的官銜，主要率領陸兵，珞王記得他是少輔的表侄。

「殿下，我正向家父諫言，不如我領五百人，趁著夜殺將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皇太的表兄名叫金雄司，也是未來金族的族長，他有著一頭金短發，材健壯，略顯霸氣，一看也是喜愛武藝，時常練之人。

「是，他們昨日晨時遣使，要求我們製作曜晶的模，還揚言如果到明日午時不，將下令屠城，我嘗試與他們涉，但……」族長面憂，「我們試圖派人給殿下送信，但送信的人城後均被殺害，派的翔鼠亦被殺，若不是殿下親臨，恐怕城破之後才會知曉此事。」

也因為大軍壓境，金城城門緊閉，珞王喊了兩聲，才有人從城樓上探頭，旁邊還有數名弓箭手將箭對準他們二人，珞王將蒙杺莯攬在後，說自己有要事進城，並說自己有信，在城墻上的人向金族稟報後，一名金發男現在了城墻上方，珞王與他並不相熟，亦不便表明份，於是解下了腰間的斬天。

在大廳之下談話始終略有不便，族長帶著珞王和蒙杺莯前往金城最裏處的金族的大宅，走在城中的街，蒙杺莯見各處曜晶通明，雖然已經夜，但路上行人依不見少，個個神情憂慮肅穆，均如臨大敵般，他們或是搬運防衛用的石塊、箭羽，或是清點各戶的人數糧，亦或是領著老幼前往躲避，似乎也為城破之時準備。

在將珞王和蒙杺莯請進廳堂之後，族長讓周圍的人先行忙手上的事，只留下他自己和他二十歲的兒，也就是皇太的表兄。

是少輔大人親率大軍咯？」

「武皇向來不把我們放在裏，自先侄逝去後，更是不屑理會。況且金族能夠執掌全州曜晶葉的製煉，亦是因為當年晟皇下的皇令，武皇如要收回，無人敢攔。」不等珞王開，族長就叫停了兒的計劃，「其實對於金族而言，是否掌握全州曜晶並不重要，但

「只要打退這些少府軍，我們可以到龘堡將少府此舉告知武皇陛下。」雄司很少到王都，對於很多事只從父親和族中長輩處聽來，並未了解政局全貌，還寄希望於武皇可以替金族主。

「少府軍應有5000余人，」這是珞王據軍營的規模預估的，他也見到不少攻城用的沖車、雲梯、轒輼、臨衝、木幔、重弩等，「若是強攻，你們只能支撐一日。」

「你好。」蒙杺莯不知自己現在應該如何稱呼他，想到再次見到皇太的舅舅時卻已與皇太天人兩隔，難免有些傷。族長向她回以微笑並輕輕點頭。

他一見到珞王，正要下跪拜謁，卻被珞王一把拉住了：

金族的大宅絲毫不比珞王的府邸小，只是其中一半都是生產曜晶的匠所，此時匠人們正在趕工，宅裏更是人聲鼎沸，宅裏四處回蕩著鐺鐺鐺的敲擊聲。

「城中有多少人可以應戰？」珞王知模是萬萬不能，唯今之計是撐到援軍趕來，但算上兏崢返回尨城，集結軍隊，就算急行軍，至少也需要七天。

在穿過軍營時，珞王因擔心蒙杺莯在自己邊，不便大肆打聽，只是掃視著目光所及的軍營各處，遇到軍士盤問都如法炮製，可能是士兵們並未把他們放在裏，只損失了些曜晶葉，就很順利地來到金城城門前。

等了好一會兒，城墻上方的人又現了，他打著手勢讓兩人走到城門之下，待確定周圍沒有少府軍後，城門打開了一條縫，珞王牽著蒙杺莯的手走進金城，只等他們剛一進，門馬上就關上了。

「不可，」珞王在來時就已經想過，「你們先行動手，更會落人實，況且少府的軍士遠不止這五千，就算你們可以打退來自端王郡的軍隊，少府定會調更多的人馬，你們更難抵禦。」

雖是夜晚，但後軍營的火光還是照映得異常清晰，城墻在火光的映照下呈青黑，不像是大塊石頭堆砌，因為幾乎看不到石頭的縫隙，倒似整塊的大理石，墻城約七米，這與蒙杺莯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城墻都不相同，很難想像是人力所製。蒙杺莯又想起她在軍營裏看到了雲梯，想必是為了攻城得準備，越發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