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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杺莯(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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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杺莯



皇太子沉沉地從榻上醒來,他被蒙杺莯折騰得一晚上都沒睡好——本來坐在榻上就極不容易安眠,而蒙杺杺因為初潮,又對類似於衛生巾的櫟葉之功效極不放心,只要感覺不對就會起身去浴堂查看狀況,一晚上起身不下十次,每次她一動,皇太子就會醒,直到天明時分,他才勉強入睡。

一睜眼,皇太子就看到蒙杺莯坐在地上,頭靠在書桌的桌腳,呼吸均勻,應該還睡著。而在地上,擺放了為數不少的捲軸。

皇太子輕聲走到她身邊,想將她抱到床上,蒙杺莯竟突然驚醒:“啊,對不起,我不敢睡著,就順便看了你放在桌上的東西。”

桌上放置的是他準備今天要看的公文——三府九公維持著國家的基本運作,還是有很多重大事件需要皇帝批示,但武皇不問政事很久了,這個擔子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皇太子身上,不過幸好有玄澤幫忙,否則他每天都會被深埋在公文中,無法起身。

“你去床上睡吧,我讓隱娘來照顧你。”皇太子道。

“我沒事。”蒙杺莯還是很擔心自己會出糗,不敢躺床上,只是她此時頭昏腦脹,感覺身子和腦子不在一個次元,根據她之前經常熬夜的經驗,她道:“我去洗個澡就好了。”她正欲起身,突然驚覺萬一自己身下血如泉湧已經浸紅了地板怎麼辦,只得又坐了回去,紅著臉對皇太子說:“呃——,你能不能先迴避下。”

皇太子不懂她在憂慮什麼,但還是依言離開了房間。兏崢已經和平日一樣候在外面了——每天清晨他都要陪皇太子練會兒劍。

皇太子是從他十一歲時才開始練劍,算是習武較遲的了。第一個對手是當時還與他同住的珞王。珞王善武,所有武器在他手上都可以用得稱心得手,他與珞王的對陣

中,習得了不少劍技。

只是皇太子習武的目的並非如珞王一樣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領兵抗擊異族,僅是作為強身健體,況且他只有兏崢一個護衛,如果他手無縛雞之力,會給兏崢的護衛帶來不小的壓力,所以他盡力習得一技傍身。

經過數年的錘煉,皇太子的劍技雖還沒有珞王那般出神入化,但還算是略有小成。

就在兩人激戰正酣的時候,屋裡突然傳來蒙杺莯一聲驚呼:“哎呀!”

皇太子一個分神,沒能避開兏崢的一擊,所幸兏崢與皇太子練劍從來只用七成技五成力,在他注意到皇太子不能及時避開時已經收手,只是刀劍無眼,因兩人相隔太近,劍刃最終還是與皇太子的左臂擦肩而過,留下了兩寸來長的血口。

“殿下!”一向沉著冷靜的兏崢驚駭不已——這是他們練劍兩載從來沒有過的。他急忙轉身去取止血藥。

皇太子卻沒有第一時間查看自己的傷勢,而是轉身回房查看蒙杺莯的情況,只見她正捂著被桌角撞到的額頭——在確定了自己沒有出糗後,她正想站起來,卻因為睡眠不足,沒注意周圍的情況,撞到了桌子的一角,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時蒙杺莯發現皇太子左臂的傷口,急忙起身:“你怎麼受,哎呀!”又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她吡牙裂嘴。

皇太子見狀不禁莞爾,他蹲下身,摸著她被撞到的額頭,感覺已經脹起了一大塊:“這麼不小心?”

“你手怎麼受傷了?”雖然傷口不算深,但鮮血絲毫不客氣地湧出,已經浸染了一大片衣袖。

“沒事,只是擦傷。”皇太子望著她填滿了擔憂的雙眸,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俯下身,靠近她,就在他離蒙杺莯越來越近,兩人之間正蒸騰起一絲情愫,這時……

“啪。”蒙杺莯用手一把擋住了皇太子快碰到她的唇,臉紅得可以沸騰一盆水了:

“你幹嘛?”雖然她平時呆呆的,但知道皇太子這是想做什麼,只是她並沒有準備好,在她心裡,自己遲早有一天是要回家的,並不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什麼。

“我還以為你……”皇太子心裡瞬間被失落填滿,他垂下眼瞼。

“殿下,藥!”兏崢從藥房取了止血藥,打破了兩人尷尬的氣氛。

在兏崢替他包紮時,皇太子一言不發。蒙杺莯尷尬地站在一邊,不時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神色木然,就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心中更加不安。

包紮好後,皇太子站起身:“我去珞王那。”他低聲宣佈著,然後走出房間,與蒙杺莯擦肩而過時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兏崢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格外怪異,但他的性子向來沉默少言,並未詢問。

蒙杺莯怔怔地站在房裡,看著皇太子遠去的身影,不由地抓緊了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枚MVP戒指吊墜,神色黯然。

皇太子離開後,鳳凰君飛到了蒙杺莯身邊,吱吱吱地叫著,似乎在說著什麼,蒙杺莯輕輕摸著它頭上的翎毛:

“鳳凰君,木曜星君說過只要皇太子做了皇帝我就能回家了,所以我這麼做並沒有錯,對不對?”

鳳凰君搖搖頭,也不知它是說蒙杺莯沒有錯,還是有錯。

“反正我是要回家的。”蒙杺莯望著皇太子離開的方向,不斷地低喃著這句話,想將它化為符咒,封印自己的心房。

皇太子離開府邸,兏崢迅速跟上,卻不知他為何突然離開。

皇太子快步走在前街,周圍不少人都向他低頭問候,他卻無法像往常那樣報以微笑,他的心裡堵得厲害,就像小時候做錯事被父親斥責一般,心中好似被人挖走了一大塊後又被失落、寂寥、抑鬱填滿,這些像大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上,令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只是被一個認識了僅幾天的女孩拒絕,竟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連皇太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平心而論,蒙杺莯絕稱不上稀世美女,她只是不可思議地出現在祈婚儀式上,一開始皇太子是因為木曜星君的話,對她頗有些好奇,後來發現她思維敏捷,而最令皇太子動容的是她心思縝密有大智大勇,言辭間又與他的理想不謀而合。所以皇太子對於木曜星君送給他的“至寶”般的女孩頗為滿意,也準備像父皇對母后一般,只愛她一人。

但他從來沒揣度過蒙杺莯的心思,以為她與自己一樣已經認定對方。現在回想起來,她對自己的拒絕是從一開始就有的,第一天夜裡她故意裹成一團,第二天寧願坐在冰冷的地上,靠著堅硬的桌角,也不願偎著他入眠。這些跡像都表明她對他並沒有別樣的感情,只是因為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被迫留在他身邊,如此而已。

皇太子駐足而立,仰天長嘆:原來不識趣的人是我啊!

不知不覺間,皇太子已經到了離他僅一個街區外的珞王府。

與太子府邸的低調完全不同,珞王府霸氣凜然,高牆紅瓦,深紫色的門下雕紋著金色的聖獸圖騰,門前矗立著四名威風凜凜的帶刀軍士,他們橫眉冷立,旦凡有可疑人欲闖珞王府,勿需通報亦勿需詢問,即可拔刀斬之,導致街邊的路人都繞著珞王府走,生怕自己不經意走近了些,被這些軍爺枉殺。

皇太子當然不屬於可疑人士,候在門口的內侍見太子來訪,即刻領著他去了後院。

珞王府的佔地面積是所有皇族府邸中最大的,單是他專門用作騎射習武的後院就有太子府邸的三倍有餘。

每天這個時候珞王都會練習騎射,坐騎是他最喜愛的雪豹,這只雪豹從小被珞王親自養大,獨與他親近,甚至不需要珞王安置鞍坐、使用荊鞭,僅通過他的話語、他的眼神就能揣出他的心思。

此時珞王騎在雪豹身上,目標是二十丈之外的一隻野兔,雪豹緊隨著野兔奔馳,騎在它身上的珞王已經搭弓上箭,箭頭瞬間飛出,射穿了野兔的小腦袋,雪豹突地撲上去,傾刻間就將野兔的頭顱與它的身子撕離,雪白的毛髮頓時浴血淋漓。

珞王註意到皇太子來了,他驅馭著嘴裡還叼著野兔身子的雪豹到了院門口,跳下後,拍拍雪豹的頭,讓它乖乖地回到自己的窩中,啃食今天的早餐。

“皇兄,這麼早?”珞王將弓拋給一邊的內侍,內侍接住後身子往下一沉,只能雙手合抱,彎腰走路。

“多日不見,你的箭術又精進了。”皇太子微笑著。

“你的手怎麼了?”珞王註意到皇太子袖下的左臂上方隆起了一塊,一眼就看出下面纏著繃帶。

“沒事,小傷而已。”皇太子道。

“兏崢,你何時不知輕重了?”珞王臉色一沉,冷冷地對皇太子身後的兏崢說。

兏崢知道珞王的性子,自己辯解是錯,不辯解也是錯,索性閉口不答。

“不關兏崢的事,是我自己走神。”皇太子見珞王遷怒兏崢,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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