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开门，苗文急切地看过去，来的却不是他哥，而是玛琳娜。

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他哥呢？苗文立即翻下床。

“我哥呢？”

一切如回忆中的画面重播，冲天的火光烈焰，密集的爆炸枪声。苗文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哥，在突破层层障碍，终于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一把枪冷冷地抵在了他的后脑勺。

苗文微笑地看着前方，与苗青山投注过来的目光在空中缠，凝望着彼此。枪响的瞬间，他拼尽全力大声地喊，

“苗青山！”后瓦西里的声音响起，“要是不想他死，就赶投降！”

在短暂的一瞬，苗文突然就想通了，这有如神助般的重生，其实并不能改变命运的方向，也无法扭转已经发生的死亡。他不过是得到一个机会，能够完整地来他哥一遍。

他抓住瓦西里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把枪对准自己，扣下了扳机。

“她说得对，哥，我只你。”苗文放开他哥，了上的血，铁锈味带着火诱人的甜和腥气，像极了他的人。

但如果，他还能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给他哥的话……

一转过，苗青山就被有力的手拖拽住，推到了病床对面的墙上。苗文凶悍地亲他，活像是要把他吞了，两个人都近乎窒息。

“警察局？”苗文惊呼，他想到苗青山说过要去警局解决瓦西里，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回来的，但现在这不重要，“他去多久了？”

玛琳娜看见苗文如同被石化一样在原地愣了一阵，才恍然回过神，语气凝重地说，“玛琳娜，求求你，帮助我，一定要把我哥救来。”

22

苗文着气从床上猛然坐起，像溺后被急救唤醒的的人。咙火辣辣的疼，但这重生后带来的幻痛，他已经熟悉得很快适应了。他环视四周，发现又回到了安全屋里。

即使是这样，也让苗文觉得，他哥得不可方。他甘愿被那炽燃烧，吞噬，成为其中的一分。

他穿着他哥的衣服，明亮的孔雀蓝的运动外，仿佛还带有熟悉的温度和气味，护符一样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握枪的手在轻颤，他看着在无名指上那枚俗气又耀的金戒指，心中苦涩与甜织。

正在与崔振海厮打的苗青山忽然如狂犬暴起，卡住崔振海的脖，夺过他的枪，指住了他的。两边隔着一辆车窗对峙，虽然挟持与被挟持的人换了个位，但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也确实在承受烈火焚心，看见苗青山发狂的模样，他心脏痛得一碰就会碎裂。

玛琳娜听见动静过来查看，一门就看到苗文一脸焦急慌张的样。“他去警察局了。”

“你不是想让他帮你找女儿吗？哈哈哈哈哈，”苗青山大笑着，仿佛一场激动人心的表演已经来到了，他收起笑意，用发号施令时冷酷威严的语气，一字字对瓦西里说，“你敢动他，我让你们全陪葬。”

苗文看着他哥，那双血红的睛里有决绝和疯狂，凌厉得如同主宰死亡的地狱冥王，如果他中的火焰能化为实，已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那些曾经错过的遗憾，无法说的意与念，在一次次的死而复生里被填补。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他应当死而无憾。

21

“哥！”苗文朝苗青山喊，角微微上扬，泪痣在火光中盈盈晃动。

床单上了手，开枪时他竟然手抖了一下，让血飞溅来，溅到了上。

苗文心急如焚，他想立刻就冲过去，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一个玛琳娜团队里的俄国人雇佣兵，跟她用俄语谈，随后玛琳娜面沉重地告诉苗文，“行动失败，你哥被抓了。”

半张脸被鲜血覆盖的李素真，用尽最后一气，将一把果刀了苗文的后颈。

“两个小时吧，他让我在这守着你等消息。”玛琳娜说。

“我你！”

那把刀扎在苗文的心上，自第一次重生以来，从未被真正。即便在短暂的数天里走过了漫长岁月，他天真地以为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可命运的车还是轰轰烈烈驶向这个既定的结尾。

在他情地注视着前的人时，后缓缓近一个幽暗的影，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复仇女神，手握着沾满怨恨的利刃，迅疾而脆地下去。

苗文躲在边境岸换轨站台的集装箱后面，远远望着驶来的火车。它曾是罪恶的温床，人间的炼狱，如今是一座的牢笼。

从莫斯科开往北京的K3列车，像一把纤长冷峻的手术刀，颤颤巍巍地自北向南切绿的平原和蜿蜒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