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丁是个傻。”大块在一旁重复了一遍。

丁盯着你，忽然咧嘴笑起来：“老天，真漂亮。”他伸手，似乎想凑过来摸你的脸。

“老天，是吉姆，是吉姆踢坏了丁的睛。”

“丁不是傻，老天，妈妈说，丁脑不好。”

丁还在重复那句傻话：“是的，老天，真漂亮。”

你坐到窗边的脚凳上，晃着。要回家吗？母亲会把你藏起来，但她绝不会像往常一样你了。父亲会因为懦弱把你送回来吗？在你被掳走的这两年，他们甚至没有传一儿音讯给你，而你也不知如何找到他们，甚至就连回家的路你也不知。

真可怜，你想。“丁，你的睛怎么回事？是谁把它打坏的？”

“丁，你去过格镇吗？”你突发奇想。

“是的，老天。”

“丁在格镇养小。老天。”

“吉姆不坏，老天，吉姆是匹好。”

他捂着那只受伤的睛，用另一只睛看你，那模样让他显得不那么傻了，他完好的那只睛里甚至泛着儿狡猾。

你看着他那只跛脚，心里有些难过，“丁，他们都说你是傻，你真的是傻吗？”

灰发男人耸耸肩，“一个傻总比一群婊可靠。听着，宝贝，乖乖的在这儿等爹地，别往楼上去。”他转向你，拍了拍你的脸。

“你去过？天，你能带我去吗？”你几乎要起来。没想到那个能带你回家乡的人就在你前，而且这么轻易的就被你发现了。

你愣了一秒，咯咯笑起来，原来吉姆是一匹，原来他的睛是被给踢伤的。

烂，听懂了吗？”

这些是你被禁锢在那所白房里的时候，就想过无数次的问题，每一次你都不敢想下去。这次也一样，你呆呆的望着窗外，不着边际地想起了你的童年，你自由自在的童年，还有你的玩伴，和你一起在农场里玩捉迷藏的玩伴，两年了，年龄最大的那个波比应该已经订婚了吧，她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那个人会让她喊他爹地吗？她的丈夫会把她在酒馆的桌上吗？不会，一定不会。只有最坏的盗才会那样。

丁走了过来，“老天，真漂亮。”他又在说傻话了。

男人们走酒馆，大厅里安静下来，光透过灰扑扑的窗照来，显得黯淡又陈旧。你侧耳听着外面厩里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窗边，打开窗。外面是长街，没有行人，明亮的光洒在脏兮兮的街面上。要这么走去吗，你低看了看自己的脚，白袜，白鞋，鞋面净，外面的街很脏，会把它们脏的。更重要的是，你能走到哪里去呢？

“吉姆？他一定是个很坏的人。”就像灰发男人一样。

“我会坐在这儿等爹地。”你冲他保证，心里只盼望他快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