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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重逢(2/2)

“他死得其所,虽死犹荣,”一番柔声劝,扎布苏终于停止了哭泣,转而伸手抚摸托娅的腹,“你没事吧?不要难过,会伤,你要安心保胎。”

“你是个小野!”

足地躺在他的怀里,抚摸他残缺的,他晒得黧黑的肌肤上生满冻疮,脸上还蓄起密的胡须,连角都挂上了细纹,活像个野汉,七年岁月残忍如刀,让他判若两人,她心酸得堕泪:“很好,牧仁是一个好男人,孩们也很喜他。”

“好啦,我回来了,再也不想走了,”扎布苏揽住她圆的腰,安抚着她的后背,“有特木尔的消息吗?”

扎布苏牵起托娅的手,那柔的手上坠满宝石和珠翠,没有半,光如凝脂,他轻轻地吻着她的手背:“可你还是大哥的妹妹呀。”

托娅回抱住扎布苏的:“大哥,只有我和你了,我没保住特木尔,把你救回来了,我们一定要保重,特木尔肯定也希望我们俩好好的。”

……

刺耳的童言响彻毡帐,扎布苏捂住,那贯穿心膂的痛让他不能言。

牧仁亲昵地着托娅的肩:“大哥,你不知托娅有多惦记你,你怎么能这么多年都不和我们联系?”

外面响起孩的啼哭,托娅闻声走过去:“肯定是这个两个娃娃又打架了,我去看看!”

“在河边玩儿呢,”牧仁打量着扎布苏,“肯定是天神保佑,大哥醒过来,可就是民族英雄了!”

扎布苏说:“察玛是在你嫁那年秋天去的,我没有告诉你。”

扎布苏捧起信封里附带的一柄匕首,镔铁刀刃已经不复昔日雪亮,血痕与铁锈遍布:“这臭小肯定是怕回来以后,我打断他的……”他忽然抑制不住悲痛,大哭起来。

托娅忽然四下转盼,幽怨的神情来:“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写信?为什么不告而别?”

“大哥,我来迟了!”牧仁信步走来,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兄妹俩的叙旧。他比过去胖壮了许多,仍然是一清贵的气派,举止温和有礼,款款到托娅后,拉住她的手。

扎布苏扯笑容:“现在好了,战争结束了,咱们游牧人啊,再也不用打仗了!”

托娅沉了许久,幽怨地答:“不兴,你的战友把你和一匹黄骠送到我们的毡帐前,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牧仁帮我找了好多郎中、巫医,才把你救过来,我守了你七天七夜,简直比七年还长。”

“你掐我一下,我觉这都不是真的。”扎布苏悄声说。

扎布苏地嗅着她的一青丝,发丝间陌生的气息里,隐隐有着熟悉的味:“见到大哥,兴吗?”

“你一都不像你爹!”

托娅抿了抿鬓边的碎发,淡淡地回忆:“军帖上写特木尔是四年前死的,西征正是那年冬天,我怀着查苏娜,刚刚接到特木尔的来信,他说他要打一场仗了,如果打赢,他就能当队长了,叫我替他向天神祈祷,可是开战那天我请完天神,就早产了,他们都说孪生十指连心,我心慌气短,连生了三天三夜,才把查苏娜生下来,后来特木尔就再也不来信了,我猜到他事了。”

托娅飞快以手帕拭去泪,回眸展灿烂的笑容:“你来啦?孩们呢?”

扎布苏惨伤一笑,摇了摇:“哪有,我就是个饭的炊事兵,没杀过半个敌军,哪里就是英雄了?论英雄,那也得是特木尔。”话一转,不免哽咽。

托娅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怀里拿一封军方的抚恤帖,上书“战士贺兰·特木尔于西征途中殉职,终年二十一岁,国之勇士,节哀顺变。”

托娅扯起他一胡须,嗔怒着:“叫你让我担心!”

托娅地笑看扎布苏:“我不是小姑娘了,什么风浪都吓不到我了。”

牧仁瞥了一扎布苏的残手,中闪过悲戚:“大哥,那时候你孤远走,我猜到你可能去当兵了,托在军方的熟人打听过你,可一直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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