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忽略他的暗示。

“那你好好飞，毁灭法则开这么强干嘛？”

兰虎懒得搭理他，开着神识自顾自地找路。

独孤奇在心里破口大骂。要不是兰虎的空间法则首屈一指，把其他人甩了八条街，他才不会舍近求远、低眉顺眼，惹上这个定时炸弹。

几次空间跃迁后，二人停在乾坤问情谷十光年之外。

8

柳远藤趺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入定。

独孤奇都能踩在兰虎的敏感点上跳芭蕾，他没道理不知道那人的心思。

只是，说来话长了。

当年，他在鼎神的世界重塑经脉。贪狼跟他提过一嘴，他守护公正，兰虎守护善良。他先入为主，以为兰虎想要的，就是简单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而已。

后来，他们一直聚少离多，大事小事一窝蜂找上门，偶尔碰头，交换信息还来不及，最重要的话题反而一拖再拖。

母皇之战前，他们飞速解决了一群女王，抢到了一段难得的闲暇。万事俱备，应急预案成堆，实在没什么可斟酌的，他们就找了块草地，对着星星聊天。

那是他第一次亲口听兰虎说“守护善良”的含义。

不是在一个人的行为后施行审判，而是在他行动之前就保证他向善的权利。确保他不会因为善意家破人亡，而不是在他因行善家破人亡后为他报仇雪恨。

兰虎还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背了一段古文：

“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④

“我知道重农抑商是老封建了，但你意会一下孟子的意思。”

柳远藤久久无言。他听的很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兰虎的意思是不要考验人性，尽可能让人性中难以根除的恶，永远不会成为最悲惨的现实。

他的心底一阵战栗，月明星稀的夜空中，仿佛有烟花绽放。

9

兰虎当年以身为剑迎战火鸦，不久前奋不顾身击杀母皇。他用自己的一条命，保住了所有人生存的权利，守住了最基本的善良。

现在，他全力推进扶贫网，豁出大圣者的威严和自己的下半生，用高尚的人格和绝对的武力硬生生踏碎了横行一个纪元的霸权，创造了善意得以生长的空间。

所以，他才对花吐症、乾坤问情谷这种强迫所有人暴露自己内心黑暗的法则、看似合法地收割生命的领域恨之入骨。

他也清楚，兰虎真的不需要任何利益、名声、荣誉。所有常人看来能增添生命厚度的东西，他都不屑一顾。

他的灵魂已经与天地同寿，与星河共舞。

他是自己信念的主人，是自己的神。

独孤奇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绕着圈子勾引他们询问乾坤问情谷的真相，折戟沉沙后，迫不及待地公开科林的汇报。

10

独孤奇小心翼翼地飞到另一边，远远地避开年轻的大圣者。

兰虎动作利索，三下五除二封住了乾坤问情谷的空间，神识探入领域，神不知鬼不觉地锁定了每个活人，设置空间纽。

他们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顷刻间被拽到正空间，用的时间不比柳远藤切西瓜慢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