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杜竹宜轻轻呢喃，她似乎真的有从父亲简单的话语中得到启发。

杜如晦一时被女儿问住，想了片刻才开，刚说了个“这”字，便被女儿打断。

“甚么？”

“算了，宜儿为女都说不清楚，父亲一天女没当过，问您也是为难您，您不必答了。”

便是在这般全新的理解与幸福中，载着父女二人的车驶达建康城宽征巷的杜府宅邸。原本要一路驶内院的车，被守在大门的门房事拦下。

杜如晦接过，拆开一看，面登时变得凝重。

“咦？！”杜竹宜顿时来了兴致，扭过看着父亲的脸促，“父亲快说～”

“嗯。”杜如晦应承，双手扣在女儿腰间，将她掉转个方向，背对着靠坐在他怀里，又搓了搓手，双手搓到发，才搁到女儿小腹，轻轻。

，若是父亲愿意为宜儿小腹，宜儿便会更舒服儿。”

父亲稳稳的心声，车车轧在路面的沙沙声，和着父亲的大掌在腹间动的节奏，在杜竹宜的心间织成一和缓又圆满的旋律，这令她对她人的不圆满越发不忍心。

这是方才从薄神医的药庐来后，蒋方胜向她提的问题。也就是从那一刻，她才发现，虽则她从生便为女，但却从未思，究竟女是甚么。

杜如晦长叹了气，将心肝儿一样宝贝的女儿拥怀中，不停将细碎的吻印在女儿的发丝与肌肤。

如饮浆，甜过父亲以往的所有甜言语，又是害羞又是动，最终还是转过来，正面对着父亲，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满是情意，缓缓说，“父亲，宜儿有没有对您说过…”

可见，这女起来千人千面，说起来便是莫衷一是。

“心肝儿，为父平日里，并不思索为男要如何如何，只一味告诫自己，要个人，最好是个天立地、实事求是的人。直到新近，在心肝儿边，尤其是在心肝儿里边，为父才格外清晰地会到，自己是一名男。”

“父亲，您说，究竟甚么是女呢？”她略带慵懒的声音低声问，更像是喃喃自语。

父女二人视线缠，柔情意在车厢内肆意蔓延，由一场缱绻缠绵的合来将此刻升腾的意血脉，似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双方都知这是办不到的……

“老爷，扬州家中急信。”杜常从车窗递来一封信。

杜如晦更觉好笑，真是个小坏，老父亲有用了这又上捡起。看她这般求知若渴，便也不再逗她。

杜如晦错愕，这是被女儿嫌弃了么？但他又极女儿与他耍赖的小样儿。

“宜儿您，宜儿好父亲，好好…父亲…”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噗笑一声，闷声：“心肝儿这是用不着为父，便要将为父甩一边吗？为父虽没当过女，但为男，对甚么是男有一些浅见，心肝儿可要参考一二？”

若说女是有的人，那么也有像方胜这般没有的石女；若说女是温柔良善之辈，前不久表妹心兰的生日宴上，小舅父还捉了个江湖恶女；若说女是可以生儿育女之人，可也有她与方胜这般，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无法生育的；若说女是不用赚钱养家之人，那她最近接的掌柜、绣娘、商贩中，女比比皆是，更不用说，方胜在知晓为女之前，就已经在男儿堆里将生意得脆利落……

她当时也是支支吾吾，没能为方胜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