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ce她骗你的！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和她上过床，那天我一印象都没有了……我真的喝太多了……”

“我都不知我喜的是谁了，洛珩……倩倩没有说错，你真的跟她很般。都这么般了，就不要再来和我纠缠了。”

为什么这些记忆那么清晰，像油尽灯枯前最后的走灯。

她终于知唐言章真正生气的模样了。

“听说你这疤，就是和她上床的时候割到的。”唐言章眨，那些原本挂在睫上的泪早已随着冷静下来的思绪而蒸发，“激烈的啊？”

雨发了疯似的敲打在窗柩上，黑腥咸的雨气将洛珩里外裹起。在细密的雨声间，她恍然回到了那日私奔的偏僻旅店中。她缓缓闭上，耳畔还响着唐言章那些温柔低缓的安，她说，相信她，一慢慢来，好吗。

她听见唐言章微微吊起的尾音，那是一她从未在唐言章上听过的嘲谑。

终于谁都没有了。

她的指尖依旧能受到女孩一下下动的心。

她还想起了那次与她的日本游，在自己别扭的生理期中唐言章曾允诺的作数；在长凳上，她沙哑着嗓音，一遍遍吻去她的泪，说不会再推开她的每一幕。

她在雨幕中放声哀哭。

会用最简洁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将她本就摇摇坠的安全撕扯得分崩离析，把她的血一又一碾展研开。

碰过心。她依旧记得当时女孩搏动到几破开膛的情意，是那么的明烈而，将她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世界捂，带来一束又一束的希望。

“是吗？她骗我？”唐言章垂下眸，“只是你也不能保证吧，不是‘一印象都没有了’？”

窗外雷电晦暝，风裹着雨狠狠砸在玻璃窗上，淅淅沥沥地，奏成了一曲哀伤挽歌。

把所有被的记忆缓缓展开，一次次重映。

“再说了，如果她真的骗了我，那也是第一次。小珩，你算一下……你骗老师多少次了呢？是不是本算不过来了？”

她的角会往下垂，那双素来温和矜冷的眸会盛满泪，会在悲泣的哽咽中依旧逻辑清晰地发问。

曾经的洛珩本没有想过这个命题。

为什么自己，本没有办法去辩解呢。

是啊，她又怎么能保证呢。

说你从来没有对Grace心动过，说你从来没有一刻想吻她。说你从始至终，从十三岁看向唐言章的那一刻起，那些不被注意到的情盲区，就已经将唐言章凿了记忆各。

洛珩迈步，冰冷的双手向前拥住了一动不动的年长女人。

“不必了。”

洛珩脑内一阵轰鸣，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自腔涌上的酸涩破开咙，给她剐血剔般的疼痛。

洛珩握住她抵在自己心的手腕，那双曾经如小鹿的双眸如今只剩支离破碎的焦距和往外涌的泪。

唐言章的指腹悄悄碰在洛珩耳后那浅浅的伤疤上，她弯眸，来回挲着糙的凸起，声音很轻，却炸得洛珩发麻。

她是不是要死了。

“唐老师……”

她竭力压低的悲鸣，汩汩涌着鲜血的大，终于在听见唐言章那句冷淡而不留余地的“去”后迸破开所有灵魂与支撑，将那些被的回忆砸成碎片。

而屋内视野昏暗，只能勉借着半光的窗沿描一个模糊的边。

她在腥雨气中艰涩从咙里挤声音，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变化会这么大。明明初中时还是个伶俐冷淡的乖巧孩……”

她知自己走投无路了。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

“洛珩，你不是没有情。”

唐言章抱臂，透过雷电霎时劈开云层的那一瞬敞亮，自上而下地扫过前佝偻着不住咳嗽，发丝缕粘在角，与泪混为一的狼狈女人。

“和她，吗？”

唐言章的脸彻底隐没在黑暗中，只能凭着声音去循她气息来源。

人在绝望面前通常会些什么。

“分手后，我可以……再追你一次吗。唐老师……”

她说，留下来好吗。不是说，不会再推开我的吗？

洛珩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后只剩断续的呜咽来回唤她。

“你觉不觉得，你跟你的Grace老师长得很像？你看，你笑起来那薄情寡义的样，穿衣服的风格，甚至于喝酒的喜好与烟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唐言章话语一顿，藏在冷言背后的哀伤与就悄然了来。

“你是没有心。”

说些什么啊，洛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