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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鄂顺小时候跟他爸鄂崇禹生活在一起,他爸老喜欢骂他"笨蛋"!但是他又是南部军区司令唯一的儿子,周围的人又天天奉承着他,搞得他又自卑又自负。自负在身份,他刻进骨子里,他就算死了也是南部军区司令的亲儿子;自卑在个人,他用来警醒自己,就算一人干趴一个师,他老子依旧骂他是笨蛋。
他长得秀气,跟他美貌如花的江南母亲像了个十成十,小瓜子脸瘦的时候尖下巴,漂亮;胖的时候一笑,那弯弯的眉眼,还是漂亮。但他爸不喜欢,他爸鄂崇禹三岁摸刀,七岁干架,十岁拿枪,二十就带兵打仗,嘴毒的鼎盛期连他的老友姜桓楚都不跟他下棋。鄂崇禹只喜欢硬汉,不喜欢小白脸,但他儿子鄂顺就算抹一脸锅灰去做埋伏兵还是漂亮得像个落魄洋娃娃,于是他只能叹息着把他儿子往殷寿军校的魔鬼训练营送。
不过就算这样,鄂崇禹也逢人就要说:"我儿子长得太好,我不喜欢,男人长那么好搞么子!"但如果对方回答说,您家公子当然气度非凡,他就高兴;如果对方说对,要有阳刚之气,他就不高兴。说到底,他儿子长那样他还是骄傲的。
鄂顺在他爸手里过了这些年,肯定不是花架子,进了殷寿的魔鬼训练营之后,不仅没被欺负,还混成了个副队长,他爸可高兴了,打电话给老友东部军区司令姜桓楚:"老姜!我儿子是副队长诶嘿嘿嘿,你家小子呢?没被欺负吧?"
姜桓楚心想你个老狐狸,来俺们这炫耀是吧,以为俺能不清楚么,于是操着山东口音轻描淡写道:"我家小兔崽子抹油!他是大队长么!"
于是这俩老小孩就在暗地里又开始较劲,吩咐自己儿子要好好"关照"对方,千万别落后!
彼时,鄂顺还在跟他队里兵安静地啃馍馍,一波训练下来,大家都疲惫,也都不愿意说话。训练营还有一周就要结束了,大家情绪都开始怠惰,一群高干子弟心里蠢蠢欲动,上了战场保家卫国,下了战场声色犬马。这里除了队长殷郊,鄂顺的官儿最大,他左看右看,殷郊不知道跑哪去了,于是他悄声问:"诶,你们一周之后归原队,中途放假三天,要去哪?"
某营营长之子应和:"要去睡咱全河南省里最漂亮的妞!"随即一旮旯喊:"现在全河南省最漂亮的妞不就在你面前么?你敢睡么?"
众人狂笑。
鄂顺一翻白眼,扇了对方脑门儿一下:"臭小子。"他又道:"我听说这城里有个特好吃的地锅鸡店,是个姓崇的开的,有没这回事?"
刚刚那贫嘴的人答道:"噢,那是北区司令他儿子崇应彪,就是咱二队长,在这投资的连锁,听说是为了他媳妇儿,就在南校门左拐五百米的地方。"
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崇应彪的"媳妇儿"。鄂顺得了准信儿,又不说话了,他本就是不喜欢多嘴的性格,他爸要他来挣脸面,他挣了,但也不愿意掺和队长的竞争,因为太激烈,看着殷郊和姜文焕那一身腱子肉,他心里没底。
食堂二楼,那就比这热闹多了。殷郊跑来跟姜文焕喝酒来了。眼看着训练营要结束,哥俩也忍不住,反正晚上也没训练了,敞开了喝!白的、啤的……殷郊喝得稀里糊涂,问:"一周之后的三天假期,你有什么打算?"
姜文焕捏着鼻梁,也晕得不行,但条理依旧清晰:"我姐来了,我带她们去崇应彪的地锅鸡吃个饭。然后姬发叫我陪他去看一下西装,他哥要从宝鸡过来看他,顺便带他相个亲。"
殷郊音量控制出现问题,他以为自己正悄摸打听,其实声音大地像杀猪:"相亲?跟他妈谁相亲?谁他妈当老子死了?"
姜文焕莫名奇妙:"你嚎啥?他相亲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说你放下了,现在要睡的是全河南最正的妞儿么?"
走廊上一阵叮咣,崇应彪和几个在外面放哨的兄弟笑成一团,他们拎了瓶酒加入进来,崇应彪讽刺他:"你知道全河南最正的妞在哪么你就要睡。"
服务员随后进来上了一直炖鹅,肉嫩肥妹,旁边一人猛然答道:"我知道!"
众人看过去,那人笑出一口大白牙,听口音还是个小山东:"俺们私底下都说鄂副队是最正的!摸一把也是赚了。"大家再一起哈哈大笑,男的之间开些荤话,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姜文焕没笑,他眼神闪烁,稍有皱眉。
吃着吃着,几个人开始划拳喝酒,输了的人要罚酒还要回答一个问题。殷郊使坏,划拳的时候踢了姜文焕一脚,姜文焕出错,不跟他计较,果断把酒干了亮出杯底。殷郊突然挑眉问姜文焕:"伯邑考哪天带姬发去相亲?"
崇应彪警觉,放下筷子也看着姜文焕:"谁?谁去相亲?"
姜文焕撑着桌子,有点想吐,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