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凯莱尔还真就他的问题思索了好一阵。“你要问我的话，我得说，我始终看不透德这个人。……如果有一天，这些总督里面会有人从背后我一刀，那一定就是德。日耳曼人凶悍的天，加上罗人的脑。”

他真的不在意伤害你的脸？”

“不，确实没有，从来都没有过。”凯莱尔答得很快，十分明确，没有任何晦涩或者糊的意思。“让我们疏远甚至对立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

就在这时候，他们都听到，蹄声和喧闹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克雷达叹了一声。“天哪，利奥喝太多了，这么吵闹，明天会有人来指责不合礼节的，毕竟皇帝陛下才刚刚过世。”

凯莱尔轻轻地说：“我还小的时候，他们当我是孩。可当我长大的时候，就成了——或者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没有别的原因，克雷达。我不是不到遗憾，但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

克雷达一瞬间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是摊了一下手。“凯莱尔，其实，今天晚上，我一直有一句话想说。你也许可以考虑跟瓦斯或者乔维安寻求一个更和平的解决方式。”

“不可能的，克雷达。从君士坦丁的时代开始，共治的可能就已经不存在了。把曾经的礼节更改为伏在皇帝面前吻他的脚也是表现之一。没有人会愿意把手中的权力让渡一分给别人——皇权是不可能共享的，有绝对的排他。相信我，比情更有排他！即使可能暂时共治，也会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等待……机会。”

“什么？”

克雷达说：“但德不是哥特人。哥特人大批帝国并取得一定的地位，是有特殊的契机。”

凯莱尔静静地说：“明天他已经离开这里了。没有人会纠着军区总督不放，除非他活腻了。”

克雷达问：“你对他们放心吗？”他话一就笑了起来，用力摇了摇。“哦，我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就算我一直对你效忠，但你从来都对我没有放心过。你对谁都这样，都不会完全信任。我得说，你是对的。‘背信’本来就是这个帝国最经常发生的事。”

“他父亲是个蛮族首领，怎么娶到贵族的女儿的？”克雷达问。

“……这个原因真是让人遗憾，凯莱尔。”

“是真的，我确定。如果不是卡珊德拉的幽灵还在这里的话。”

凯莱尔的嘴，轻轻拂过那支芦笛上的孔。他的声音空而飘浮，像那些灰的，也像曲即将完，最后的一缕音。

克雷达望着他。“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跟瓦斯或者乔维安，是不是发生过某件很不愉快的事？以前你们关系很好，他们都很你。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后来会变得这么疏远，甚至……”

甚至即将你死我活。

凯莱尔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显然是不打算与他讨论这个问题了。克雷达就看着一抹近于虚幻的微笑，在他脸上闪耀了一下。像晶烛台燃烧的烛火，就那么灿烂地熄灭了。“我真想知，瓦斯现在在跟塔希尔什么？那是皇帝陛下边的内廷总呀。也是皇帝陛下临终前，边最亲近的一个人。只不过，他嘴够的，我撬不开，不知瓦斯打算如何撬开？……”

这一刻，凯莱尔的睛看起来是雾蒙蒙的，浸着意，好像上就要滴下来一般。“我总是要长大的。”

凯莱尔好笑地看了他一。“拜托，克雷达！你竟然比我还重视阶级和族！哥特军官帝国的军队，与我们联姻，这是太过常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