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

此时，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血缝住了他的眼帘，若他敢动，或许整个眼球都可能被粗石挤烂。

所以他只能用另一只眼睛恍惚无助地看向眼前，只能一边颤抖、一边等待着视线清晰，直至渐渐看清了一只扭曲、残缺、可怖、根本没有形状的……手。

“……”

“……离……啊，啊……”

压在身上的喘息声断断续续，虚弱得像茫茫雪地里的一粒灰尘，稍不注意，就会彻底消失在无尽的白原中。

钟离还是企图张开嘴，可喉咙除了肮脏的血泡便吐不出一点东西来，包括音节。

“呃，啊，呃……”

“离……钟、离……”

头上，出现了没有方向且没有力气的抚摸。

钟离的眼睛在自己滴水。但水跟血混合，所以他流出的是血泪。

“……”

“啊，啊，啊……”

“啊，妈……”

钟离努力扯开自己的颌骨、撑开自己的嘴唇，可几番挣扎下来，也只有几声不成章的气音飞出来，依托残酷的事实笑他的虚弱。

“离……”

“记……住……”

女人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里，用尽全身所残留的最后一点力气与知觉，在黑暗中终于找到了孩子的头。所以，她笑了。

她的上下眼睑像是被硫酸蚀掉了，所以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而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早就失去了呼吸。

“妈妈……妈妈、啊……”

“……呃——啊——啊——”

眼前，不断蔓延的血泊淹过了那只无法动弹的手，残破的车躯彻底变成了红色。血泪滴滴滚出眼眶，使视线中央的石珀不断清晰，又不断模糊。

“爱，你。”

“妈妈，爱你。”

“爸爸，他啊……”

“也……呃……”

“啊……啊，妈……啊……”躲在死神镰刀死角侥幸活下来的小孩在滚烫的血泊中，已经连一声“妈妈”都喊不出来。

自己的手还压在那颗石珀上；而在自己的手上，妈妈的手完全扭曲。

“啊——爱，爱……”

「爱」

“你……”

「你」

“妈、妈……爸爸……都……”

「爱你」

“……所、以，所……以……”

“好好，活下去。”

与魈不同，钟离并不怕冷。

但他曾经惧怕过汽车。

五岁的冬天，他的双亲死于车祸。

tbc.

PS：不要将小说与现实混为一谈哦～∠（???」∠）＿

文章中提到的有关双性人的内容虽然建立在我查询了一些资料的基础上，但是肯定是经过美化和取舍的，所以有很多地方跟现实完全是两回事，大家要清楚这点噻＿（:з」∠）＿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