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课才会开始。」

并放到屉里，尔后打开房门确认浴室已无人使用，拿好了衣服和巾便去洗澡。

「嗯，画面很鲜明呢。」于橙曄凉凉回。

「你怎么了？还不想睡吗？」她压低音量问。

声和歌声仍旧盘桓在他耳边。

张正要回应的阿焕越过于橙曄的后脑勺，挑眉朝被打开的店门望去。

于橙曄将最后一箱装满绘画用纸的大纸箱砰的一声放到地上，呼了一气把额上的汗抹去，歪着朝画廊里边大声喊：

「……还有两小时呢。」他望向时鐘，下抵着扫把端，「老闆今天打算教他们画些什么？」

「完了就给我去念书！」阿焕从柜檯后的小隔间走，一边穿上满是顏料的淡褐工作围裙，一边将窗帘拉开。早晨八鐘的光穿透室内，照得连躲在墙边和角落的画作全都闪宝石般的光芒，「你不是快升国中了吗？难不用去准备学考试？」

－

「小孩们大概几会到？」

「淹死在威尼斯河上的夫妻。」

「不是的，我只是，」辰曦朝她走近了几步后又停下来，转朝在穹的房门望上最后一。他的背影被暗与光芒切成了倾斜的两半，微驼的停滞在言语蒸发的空气里，随着夜渐而降低的温度桎梏着他的动作，只剩某虚弱的东西在他那不完整的影中晃动。那瞬间，曙尹里的辰曦突然变得好沧桑、好无力。

「阿焕老闆，我完了！」

站在影里的他直盯在穹的房门，垂在两侧的手看来没有要抬起敲门的意思，但在眸中的黯沉却挡不住眉宇间的忧思，低垂的与锁的双眉似是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念，好像从房内透的光线刺痛了他全似的。

打破这无声注视的是穿睡袍的曙尹，她困惑地看着辰曦，发觉对方已和她对上后，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那瞬间，辰曦在曙尹里似乎变了一个人。

喀恰。

－

于在穹门外驻足的，是辰曦。

「我已经要升国二了，况且这年早已不需要学考试就可以升国中了。『九年一贯』这词，老闆听说过了没有？」于橙曄毫无停顿地说完这句话，转拿起扫把开始打扫。自地板上扬起的灰尘害他打了个大嚏，鼻。

「我没事。」他说，再次朝她的方向走去，这次没再停留回望；短暂的沉默后，他决定对她说真心话，「我只不过是忽然有……担心他罢了。」

张开嘴，她本想再说些话的，却被猝然开的辰曦打断：

一颗和工作围裙同为棕褐的颅探了来。

「请问，」在穹的目光在阿焕和于橙曄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这里还有缺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