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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临涧市雷声偃旗息鼓。
房间内,重褶的金色窗帘拉拢得严丝合缝,俨如在双重隐蔽隔绝世界里,昏暗阴沉。
轰隆隆——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电。
许松萝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她坐在床上,身体机制仿佛就此关机,耸拉着眼皮,目光呆楞望着前方,像个毫无生机的布偶玩具。
直到手机响起——
许松萝漆黑的瞳孔才轻轻一动,冒了几缕活气。
昨晚熬夜在微博吃瓜,瓜料纷至沓来,越吃越得劲,直到凌晨两点多她才睡下。
许松萝重重吐出一口气,倦意还挂在眉梢上。
她磨蹭拿起手机,指腹一划,电话接通。
“松萝,接下来两个月的生活费妈已经微信转给你了,你注意收哈,别让它过期退回来了。”
妈妈江茹的声音透过冰冷扬声器传来。
许松萝趿拉拖鞋,拉开了窗幔,外面稍显暗亮的光涌进房内。
绵绵不绝的秋雨在凌厉狂风的追逐下飘摇四散,重重拍打明净的玻璃窗,将许松萝茫然不清的神智抽除。
“松萝,妈妈最近工作繁忙,高二开学日我就不陪你去了。平时少吃外卖,外卖不太卫生,吃垮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尽可能出去外面吃,或者在学校里面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就问妈妈要。”
许松萝目光落在湿漉漉的草坪一凝,没有应话。
她是否应该告诉妈妈,她高三了。
“有什么想要的也随时给妈妈打电话,不行,电话可能打不通,你就给妈妈发微信或者短信吧,只要是合理需求,妈妈都会满足你的。”
须臾,许松萝掀了掀眼皮,语气尽可能轻快:“妈我钱够。”
电话那头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江总,会议要开始了。
——好好,我马上就来。
江茹没听到她的话,只留下一句‘妈妈先忙了,你有事情发微信哈’就仓促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掐断的通话,许松萝双唇微抿,指骨握紧手机。
父亲在她小时候因加班严重去世后,母亲代替父亲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养活家里老小,做了三年家庭主妇的江茹重返职场,而许松萝被寄居在乡下的奶奶家。
江茹有多么艰苦,许松萝知道,所以从小到大都不用江茹操心。
而许松萝一年到头来也只从手机屏幕里见过江茹。
直到,一年前。
奶奶去世,许松萝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工作繁忙的江茹特地请假两天把乡下寄居多年的许松萝接到了临涧市。
江茹常年奔波在外,许松萝体谅她的不易。
许松萝每隔段时间就给殷茹发几张自己的生活照,告诉江茹,她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能够有时间打个电话,许松萝很满足了。
只是她妈妈虽然在职场是个纵横驰骋的女强人,但生活上却是个迷糊小女人。
记忆还停留在她上高二。
望着手机上南渠市的天气预报,许松萝打开微信,给【可爱的小女人】发了条信息。
-妈妈,接下来几天南渠会下雨,出门记得多穿点,别感冒了。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忙累了。
她又顺手发了个(/给你笔芯/)的可爱表情包过去。
咚咚咚——
房门敲响。
隔着木质传来了就表弟江浒语无伦次的声音:“饭吃松萝了——”
“不对,是松萝吃饭啦!”
许松萝打开门,看到江浒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
江浒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像块墙一样堵在门口,白T恤五分裤和一双深蓝色的拖鞋套在身上,卷起的短发凌乱有序。
许松萝仰头看向他,抬腿踢了下他的膝盖。
“说了多少遍了,叫表姐。”
“叫什么表姐,你不过就比我大了几天。赶紧吃饭啦。”江浒有些不耐烦说。
“几天也是大......”
许松萝话没有说完,江浒已经拐脚走远,随后是轻微‘砰’的关门声。
江茹在临涧的房子和许松萝舅舅江石岩、舅妈殷玉艳的房子是临近的,平日里许松萝都是去隔壁吃饭,她偶尔赶不上他们吃饭的时候才会自己点外卖。
之前殷玉艳提起过让许松萝和他们一块住,觉得许松萝一个人住不太安全,但许松萝觉得不太方便就好意拒绝了。
下雨天湿气重,四处潮湿,天色又阴暗,地板就像被泼过脏水般湿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