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林清执边见过他几次，也听林清执说过他的脾气，他既然提了这样的要求，孟静汶也不会多留。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一个小匣里找两个泛黄的信封递给江易：“这是那年他离开西河前给我的，说是如果一年过去他还没回来，就给你和云今，这些年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是时候给你了，云今的信就劳烦你转给她。”

月被云翳蔽住，病房里最后一光亮消散不见。

他蓦地笑了：“赵云今，别那么天真了。”

诊所只剩江易一个人，赵云今已经离开了，男人靠在床一动不动，不知坐了多久。

离开前你曾问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我让你自己去思考答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无法回来听你亲说了。但如果你再问我，我一定不会啰嗦地嘱咐你要一个好人，因为不需要我说，你懂得什么是是非对错。

江易撑着床坐起来，抬看向连着手臂的吊瓶，瓶里的药顺着细细的他的，无法回溯，无法掉，一旦开始，就只能不停地朝前。哪怕前路艰险曲折，脏臭的泥裹住了双脚，茂密的荆棘将掌心划血，也要着继续走。

孟静汶检查他的伤：“还要住上几天才能院，这段日不能洗澡，也不能动，要注意休息。”

赵云今俯下，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去了庆祥棺厂？”

哥哥，二零一五年六月三日。】

江易攥着那张信纸，透过薄薄纸面，仿佛看到了那清风明月般的男人正站在面前温柔地

……

赵云今：“你怎么会知林清执事的地？既然两年前才查到庆祥棺厂，你四年前离开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他问：“赵云今，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就在赵云今以为他不会开时，他叫了她：“云云。”

诉你，然后呢？”江易反问，“继续留在霍家霍璋的情妇，继续人不人鬼不鬼地和一群豺狼周旋，继续暗地里收集证据给你哥报仇？”

“不用了。”江易说，“我明早就走。”

阿易，我在这件事上无法教你太多，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一辈很短暂。所以，努力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去你喜的事吧，终此一生，不必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他已经黑暗，无法回了。

信封上的字迹是林清执的，孟静汶转去，把病房的灯关上了。

【阿易：

江易睁开，漆黑的瞳孔缩，静了片刻，他说：“两年前我查到了那里。”

“所以有些事，你知不知，开心与否，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生气也好，恨我也罢，我不在乎。”

这个称呼恍如隔世，赵云今不知多少年没听到了，他的嗓音温柔一如少年时，让她产生一时空互的错觉，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仿佛又见到了十八岁那对她满满意的江易。

寂静的屋里只有月光从窗倾洒，江易着那薄薄的一页纸，纸上的字不多，但行云，力透纸背。

夜，孟静汶归来。

江易这次沉默了很久，他盯着床对面的墙，睛有些许酸涩。

可站在她面前的江易神里只有凛冽：“从离开你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