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继续叨叨：“听说霍璋于，外国读了几年书觉得自己老了，对一般人都答不理的，你穿得像个捡破烂的，他铁定不把你放在里。”

双喜瞥见他淡漠的眸，穿上新衣服那小雀跃顿时跃不起来了，他解释：“你这太闷了，我开窗通通风。”

双喜下意识闻了闻上：“有味？我明明洗过了。”

被动了下，江易从里面双。

今天是个重要日，得打扮得隆重，可他薅了半天都快把薅净了屋里还没人应声。

“看不看得起你也不在穿什么衣服上。”江易淡淡开，“咱们是三房过去搭手的，你就算穿成天仙，他也不会给你好脸。”

他没正经工作，平时赚不了几个钱，去次发廊包夜非要埋苦一晚上才觉得回本，常常搞得第二天脸蜡黄神情萎靡。有些事本不用闻味，看看脸就知，江易不说破，双喜自己也明白了，

前些天下了几场小雨，屋渗，漏到墙的隙里，蔓延一如蜈蚣足般丑陋的黑痕。

窗上贴着彩玻璃纸，呈像模糊看不分明，只隐隐约约照个穿着立领小西装的人形。

江易坐到桌边吃煎包。

说藏也不合适，江易家钥匙放在门的盆下本不是什么秘密，住这片的都知。双喜几次建议他换个地方放钥匙，可江易嫌麻烦，懒得装也懒得带，用他的话说，家里就一堆破铜烂铁碎棉，钱请都没人来偷，费那心嘛。

——西装是贵人穿的，贵人是不吃泡面的，更别说这收拾泡面渣的琐碎活。

他醒了会起床气，翻穿衣服。

江易这屋仄，常年拉着窗帘，乍一来的人看不清东西容易被杂绊倒，可江易习惯了在这样的黑暗里生活，睁开就能将屋里的一切品摆件看得清清楚楚。

他打量双喜：“你去发廊了？”

双喜正在镜前臭，见江易穿着件旧T恤就来了，一惊一乍的：“你就穿这个？还是换件好的吧。”

双喜麻溜关窗跑去，走前特意从帘后探脑袋叮嘱：“阿易，今儿别赖床了啊，咱现在有正式工作，上班迟了要挨骂。”

屋不大，一厅一卫，床贴在靠窗的墙边，两边墙上钉了钉，中间扯了线，上面挂布，全当床帘。屋一宿没通风有些憋闷，另一侧是桌椅沙发，桌上放着江易昨晚吃剩的泡面桶，双喜刚要收拾，又想起自己上穿的是西装。

窗台盆里的蟹甲兰不知多久没人浇，已经变成枯枝烂叶了，双喜挪开盆底，下面藏着片钥匙。

他直腰板，拍拍衣服：“瞧瞧我这，龙城地下通两百块钱买的阿尼西装，一分钱一分货，泡了两遍洗衣粉都不掉。”

“去。”江易就俩字，但掷地有声。

双喜站得儿一样笔直，就着玻璃倒影捯饬他那冠似的发。发是昨晚在阿盈发廊整的，整完顺带了全大保健，临走前双喜还讨价还价要了人一发胶，今晨起来神奕奕梳了一早上终于了满意的发型。

双喜收回伸的手，跑去拉窗帘，清晨的光洋洋洒洒落来。

江易仰躺，面无表情盯着那痕渍看了一会，窗外灿烂的日光从窗帘里悄悄溜个边角，有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