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气极了：又不全是他的错，为什么在乎的是他？

他坐在原地，没有动。这样一来，当她站在他面前时，他就不得不仰一些，才看得见她的脸。

涟漪也许不会消失……

“大师兄……嗯。”

但其实酿酒的人用的是后劲绵长的白酒。

上早课也躲，下课也躲；吃饭的时候悄悄摸摸绕过他，连平时偶遇，她也胡行个礼，目光绝不肯落在他上。

“大师

她喜鲜艳的红，哪怕平时只能穿墨蓝的弟服，她也总会用个鲜红的发带，或者抹额、护腕、剑穗。

他不由脱说：“勿要多饮。”

酒是用去岁六月成熟的青梅泡的，酝酿了整整一年半，滋味格外醇厚。郁酸甜的果香味，盖过了酒的辛辣甘冽，很容易叫人误以为这酒度数低、不醉人。

她叉着腰，绕着他缓步走了一圈，神情十分严肃。搞得他也不觉有些肃穆起来。

他忍不住想要去看她。

……他想起了秋天的一场暴雨。湖面全是涟漪。雨过之后，涟漪没有了，可是位上涨，整个湖面在光下波光粼粼。

而当初那群小，却能和她勾肩搭背、玩笑无忌。

她就是躲着他。

阿沐重新在他面前站定，弯腰低，双手住他的肩。她靠得很近，那双清亮的睛里慢慢都是他的影。

他时常经过斗法台，偶尔也停下来多看几。当她专注于剑时，是少数不会躲避他的时刻；她本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在乎这件事，却又禁不住思忖：那阿沐什么时候再来挑战我？等他来挑战我，我一定趁机不经意地告诉他，那一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他故意作弊。

师弟们嘻嘻笑起来，说大师兄又要教训人了。

当她在早课上认真挥剑时，当她在山上奔跑时，当她在朋友们的簇拥下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时……那一抹鲜红总是像灼的火星，顾自他底；他想不注意也不行，想不发现也不行。

他不止一次差脱问：裴师弟，你这样是否太不公平？

她突然扔了空空的酒杯，爬起来，大步往他这边走。其他人惊讶过后，就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主动为她让路，又都偷偷笑起来。

往常如果是这般情景，阿沐一定一缩、躲去旁的他看不见的地方；但那一次，借了酒劲，她一扭，比平常更清亮许多的睛就看了过来。

“……大师兄！”

但这个“机会”，迟迟都没有来。

可是……他忍不住。

的状态中去。

冬天落雪时，书院放了假。他被师弟们拉去，说是个檐下围炉赏雪会。他本来不打算去，但听见阿沐也在，就临时改了主意。

她喜剑，也喜争。她在书院一剑修中如鱼得，三天两跟人上斗法台，赢了就得意洋洋，输了就满脸不服气。可无论哪一，她总是持不了多久就抛在脑后，又惦记别的事去了。

赏雪惯来要吃些酒。虽然剑修拿剑要稳，平素不得饮酒，但这时候，即便是最严厉的师长也不会苛责他们。

他才不在乎。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喝了一杯就察觉到了，暗自用灵力化开酒劲。但一转，却见阿沐把这当成了果，兴兴、豪气云天地下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