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钟毓菀的层层面第一次尽数脱落。

“不，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因此到兴，尤其是我这样德格外尚的人。”裴沐笑了，并且维持住了这个笑容。

裴沐忽然一拍手。清脆的轻响，却把钟毓菀整个吓得原地一哆嗦。

在外面漂泊的时候，裴沐还说过一段时间的书。她讲起这一段，竟是讲了几分妙趣横生之意。可惜在场并无听众，只有一个活像见了鬼的女人。

“你知我不会答应你，也知我碍于师父名声、绝不会答应验，所以你诬告我必定能够成功。钟毓菀，你不是为了告白而告白的，你本来就是为了把事情推到我上，才来找我的。那天你到底说了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晚上衣衫不整地跑了去。”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嫁给你，你能带我脱离苦海、人地！你会打败姜月章，会成为天下第一剑修，我就是第一剑修的夫人――但你为什么是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她又轻轻拍了拍钟毓菀的脸颊。这回力更重一。在她手指下，这个貌似柔弱的女人，开始微微颤抖。

“你，你很兴我被……么？”

“那天你的人是谁？”

何等了得的演技，裴沐扼腕：活脱脱是被修炼耽搁了的演戏人才。

“不过嘛，我也没兴趣给别人当替罪羊。而且这件事很重要，是不是？”裴沐话锋一转，如同自言自语。

“……为什么都是女人，你就能修剑，你就能自由自在，你就不用遇

“裴沐，你既然知，又何必羞辱我。”钟毓菀了睛，状似，“可你拒绝了我，我只好……”

她一直都是光明的、宽容的、活泼温而过分心的――至少在钟毓菀的记忆中如此。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恐惧地发现，也许人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裴沐也不例外。

“……别说了！！”

她面容扭曲，泪也涸在角；这张脸愤怒而难看，但这难看才是真实。她死死抠住地面，尖叫：“你知什么，你知什么！”

一句话，让钟毓菀整个僵住了。

她自言自语般：“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你幽怨过很多次，钟长老更看重一个人品卑劣的侄孙，比你这个亲孙女还疼……”

裴沐很平静，还带一丝轻快：“我一直都很想知这件事。你看，你说是我，可我们都知不是。然而那件事的确发生了。所以，是谁？”

她的笑落钟毓菀的瞳孔中，显得异常森。她又颤抖起来。

裴沐竖起手指，有模有样：“无奖问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因为你不光不想公开这件事，更是连报复凶手的勇气都没有，对不对？甚至于，你最大的靠山钟长老，他也知这件事，而且你觉得他肯定会袒护那个人，而不是你。”

着裴沐；这会儿，她的神情又厚重起来，像个绝望的女人，而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了。

这个笑容可掬的人，忽然让她骨悚然。

“来，让我们一起想一想，事情是这样的：你无意撞破了我的份，接着不幸遇到了让人恶心的事。你觉得崩溃，可你第一反应不是告诉钟长老、让他惩罚凶手，反而趁夜跑到我的房间，对我行一番告白――你明明知，我应该是不会答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