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可还记得，您过世的母妃？”　梁王盯着那缥缈烟雾中的皇帝，一双眸宛如刺人的利刃。话音刚落，他随之又加重了语气，调：“曾经的德元皇后。”

梁王察着皇帝的模样，瞳孔中隐有得意姿态，慢悠悠：“臣弟年少不更事，只模糊记得，德元皇后在位时，似是不慎犯了错，便被盛怒之下的父皇贬去。”

半晌，梁王才微垂下首施礼，“臣弟不敢妄自猜测……臣弟只是觉得案牍府的守卫并不足够森严，请皇兄再安排些人手看罢。”

他压下内心的慌，努力镇静：“那心怀不轨的是何人，竟敢如此狂言。只是挑拨离间的谗言罢了，不足为信。”

梁王见状，接着：“那人似是偷偷溜案牍库去了，案牍库中可是记载了皇万事啊。”

待梁王走了太和殿，殿中只剩下皇帝一人时。皇帝才长长地吁了气，适才张得很，他扶住龙椅的手都了一层冷汗来了。

梁王掌握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太多了，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

梁王到底是知些什么？

“臣弟也不愿提起，奈何有不轨之人，在前些日给臣弟送来一则消息……”梁王顿了一下，好似故意地挑起眉来，勾起角：“皇兄，想听吗？”

梁王瞳如墨玉，闪着的明微光。他闻言，却是不答反问，“皇兄，可案牍库里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吧？”

皇帝似是有些怒了，以往颇为弱的他，此时竟变得有些盛气凌厉了，“二弟这句话是何意？难朕还不清楚自己的生母怀了几个孩吗？”

“切勿再让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那里说，德元皇后在贬时，腹中就已经怀有一了。”梁王略思量状，“算下来，这好似和皇兄的生辰不太对得上……皇兄的生辰还要晚个好些月呢。”

梁王必定是知了他不是嫡长，才敢如此胆大嚣张地当面与他对质。

他只不过是犹豫了一瞬，便轻颔着首，应允了梁王说下去。

“臣弟告退。”梁王说罢，便转缓缓地退殿去。

闻声，皇帝心下一沉，似乎被人及了死，顿时便浑绷，脑门儿上隐隐能瞧见几滴隐绰的细汗。

闻言，皇帝呼稍稍地一滞，未能言语。

这场仗，他能赢的几率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皇帝面颊的僵了好些，眉宇间也已经有了些冷，“二弟突然提起这事是为何？既然逝者已逝，就让这一切都埋在过去罢。”

“即便当时的德元皇后腹中真有一，那也是个……”皇帝眸中一片冷，凝声：“是个死胎！”

皇帝隐隐察觉梁王即将说的，绝对不会是一个对他有利的消息，可他却无法阻止。

迷离，只听得他的低声回应。

“二弟不妨说来听听。”

他的语气里像是存着几分明灭的笑意，似有似无。

问这些话的目的又是什么？

梁王闭不答了，一时之间，太和殿无人言语，如同死般沉寂。却又似死气沉沉的海洋，平静的海面下，却是一阵阵暗藏的危险汹涌。

“呼——”皇帝一气，又再次沉重地吐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