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栎的呼也收了，她猛得从角落里蹿来，跪到母皇脚下，抱住她的膝盖，清脆的音一声一声唤她，“母皇，母皇……”

齐栎一步步走近，她扬了扬手中的帕，“许是卫君的帕掉了。”

他直起，没有看她。如此漠视，漠视帝王之怒。这样的举动无疑更勾起人的怒火，她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脖颈，手指扣，瞧这架势，像是要把人活活掐死。

光从云层中钻来，洒在整个大殿上，斑驳了树影，在这和煦光下，连院中的秋千都显得悠闲起来。

“母皇，小心。”她叫了来，下一刻，那匕首被帝王打偏，执匕的少年也被拍飞去。

齐栎看着他，突然问了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而这张少年的脸渐渐凝聚，汇成了一张卫君的脸。

他是唯一一个刺杀母皇还活下来的男人，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母皇还年轻，还有几分男女情之意。若是现在……这些年，母皇积威甚重，越发容不下一丝忤逆，她也只喜妩媚乖巧的男。

大殿中年轻的帝王举箸执杯、神情惬意，一少年依偎在帝王怀里披纱抚琴，指尖淌间诉说情意绵绵。

他被帝王叫着带到人的跟前，一掌扇得他的脸颊偏了过去，她听到母皇盛怒的声音，“卫檀风，你好大的胆。”

晚风扑面而来，和着风声，齐栎却忍不住想着后续，那匕首虽刺偏了，却也刺了人的血里，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兵荒起来，侍人连连叫着，“护驾。”

母皇被人包围，包扎着伤，而少年被人架住，只等着帝王一令下，首异。

鲜血自他的角淌而过，而他的眸邃无边。他侧过眸看了她一，看了一这个常常来清宁台追着他玩的小殿下。

齐栎还了帕，却立在那里，还没走。

齐栎闭上了。

“甚好。”卫檀生抱着琴，都没有回。

卫檀风接过帕，了句，“多谢。”

这清宁台一年到来，也没几个人，他也乐得清静。卫檀生看了她一，抱起琴便要离开，风得他墨发飘飘，几乘风归去。

齐栎便笑了，底难得温柔。

她摸了摸额角，果然有一层细汗。钟离蕴也被她这个动静搞醒，他窝在她的怀里，睡得面颊透红，此刻睁着朦胧的睡望着她，迷迷糊糊中唤了声，“殿下。”

齐栎伸手指，弹了弹他的脸颊，披着衣裳便趁着夜下离开了。

当初卫君齐，冰肌玉骨，艳冠后，引得母皇三个月来只驻足清宁台。

齐栎猛然惊醒。

只是那次之后，这清宁台恍若冷，成了真正的“清宁台”。

一曲完毕，少年停下手中的琴。她看到少年垂下的羽睫，她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她看到寒芒一闪——

“掌灯。”齐栎的声音还透着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沙哑，烛火一，她盯着摇曳的灯火，方觉得有些醒过神来。

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那次之后，卫檀风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