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京勉地咧了咧嘴，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低看着地面，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知是谢盈站了起来。

表白被拒，是个人心情都不好。

这事儿若是在先帝时期，指不定还有可能，毕竟先帝与秦大人关系好到小时候能穿一条，但现在嘛......

她燃了烟斗里的烟丝，一，莫名烦躁。

幸好，可以通，她微笑着。

抛去一切利益纷争，单就娶一个面首众多的女，就够惊世骇俗的了。

秦玉京后退一步，对谢盈拱手，一拜，“多谢殿下赐教，标下一定早日将父亲从指挥使的位置上下来，日后谁敢对殿下有一句异议——”

秦玉京的眸光黯淡下来，“是因为标下还不上殿下吗？”

再加上如今府上一众虎视眈眈的面首，他们多是贵的世家弟，每一个背后都有大的家族支撑，各个都盯着驸的位置。

若是当年先帝已去，谢盈向谢连城求旨下嫁林，绝不会得到同意。

单单是谢连城一人的怒火，就不是秦玉京可以承受的。

谢盈漫不经心地低摆手中的丝绵，“你还不够大，若你向本提亲，不半年便会尸骨无存。”

秦玉京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才知那瓷罐里的是凤仙，回想起他父亲的嘱咐，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若标下向殿下提亲，殿下会答应吗？”

若给了他希望，那才是最残忍的，等他被世人的唾沫淹得抬不起时，可就晚了。

懒起画峨眉，妆梳洗迟。照前后镜，面相映。

谢盈看着他这副尊容，终究还是下心，解释，“这是为了你好。”

浸红的丝绵提起，贴在玉粉的指甲上，“本知你有自己的打算，即使哪天你离开本，本亦不会怪你。”

“你不兴？”谢盈明知故问。

若是她愿意，这些都不算是困难。

这误会，有大。

“不会。”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谁知他倏地抬眸，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大彻大悟一般，“标下明白了。”

这样多的好儿郎都得不到她的，林又怎么呢？

“父亲的告诫只是在标下心中埋下一粒，如今殿下的话，才让标下定了自己的内心，请殿下放心，等到标下足够大的时候，会再回到殿下边。”

他见到过她全的样，即使是在榻上忘情唤他的名字，也未见她丝毫意。

谢盈认为秦玉京听了她也该明白自己的用心。

两人各怀心思，秦玉京最后为她梳了一个不太复杂的元宝髻，本适合俏天真少女的发髻在簪上金钗宝珠后，无端显几分贵气，倒也不觉过于稚，反而让人想起仕女图中雍容华贵的少女。

谢盈刚想解释些什么，秦玉京却已行礼告退，火急火燎就门了。

他住腰间的绣刀，中满是寒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错，至少能门。”谢盈对镜端详秦玉京梳的发髻，端正齐整，便笑赞他一句。

下一刻，女柔细腻的手指住了他的下，迫使他抬仰视。

他很想问她的想法，但他明白，并不是所有问题都适合有一个答案。

但他更想知，她本人是怎么想的......

秦玉京垂眸凝思片刻，他也明白其中利害。

思来想去，他与府中面首其实并无差别，都只是她闲时消遣的玩。

他不似元清和沈沉舟那样文采斐然，难得能想起一首诗来。

今时不同往日。

她站在原地，细细思索他的意思，原来他以为，她说的为他好，是因为对他有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