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优渥环境下长大，不过十四岁，从来都是众星捧月、阿谀奉承的对象，一遭失去保护伞，沦为他人手中的傀儡，不闹不争，甚至连表情的变化也无，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答案，这话与其说是问他，不如说问的是他后跟着的侍从。那人已经悄悄退去探查天所在，只消片刻便回来，低声向顾云衣禀报，“陛下已经到了。”

顾云衣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顾星阑面前，眉柔和，“陛下金安。”

但说到底是个女…慕容宇抿了抿，仗着坐在后排的优势悄悄打量台上的皇帝，不由得为那人的容貌惊叹。这样的人，若不是皇帝，便是有再的计谋，他也愿意求娶。鸿冥皇室这代仅剩的两个人外貌都众如此，也是上天偏吧。

想着目光便移向传说中艳绝天下的摄政王，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慕容宇悚然一惊，遥隔着如云人和烟雾，他对上顾云衣冰凉的目光，心下一。片刻之后对方举起酒杯，勾微笑，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但是那短暂的一瞬间，他看得分明，这位摄政王底的冰寒，显然已经是实质的杀意。

只不过大分人却仿佛没有察觉到皇帝的到来般，依旧窃窃私语自顾自地谈天说地，只有数位朝中重臣与年轻官员第一时间起问了安，接着才稀稀拉拉跟着有其他人起。顾云衣皱了皱眉，抬脚往里走，这时众人倒是长了睛，纷纷向他行礼，“殿下。”

隐忍。

若是不顾一切直接杀掉她，先不说先帝旧臣那关过不过得了，民间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文人的嘴最是恼人，若是鼓弑亲夺位，借此发表耸人听闻的言论，自会引得不安分的势力蠢蠢动，造成局势混。民心不稳，社稷难安，皇位坐着也手。可若放任她活着，最后也不知会长成什么样，能否控制住对方也是未知数。

众多他国使者本以为会看到皇帝与摄政王之间的对呛，毕竟皇帝年岁渐长，又是自小以未来帝皇标准教养，不可能不想夺回政权，亦难能忍让越过皇权挑衅于她的摄政王。但君臣二人虽话语淡淡，却并无火药味，更说不上暗汹涌。

顾星阑目光仅在他面上停留一瞬，声音淡漠，“摄政王不开宴吗？不必令诸臣久候。”

“您是皇帝，又是生辰宴的主角，自然由您来主导。”他的语气是十足的谦卑温顺，很难看那表象之下的汹涌。

这样的人，太难应付。

他抬起，果然看到顾星阑穿着一玄黄朝服，面沉静地走上台正位坐下。

…为何？

“开宴。”皇帝于是简单地应了声，挥了挥手，那些得了令的人立刻退下，不多时一群穿着轻柔云纱面裙、姿曼妙的女便轻盈登场，袖一扬，漫天徐徐坠落，领舞的女波转，腰肢款摆，红鲜艳，惊艳众人。

多数领国使者自是不去揣意，于他们而言，即便鸿冥内政有异，也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对手。唯有坐在左侧后排的一个红衣男眯起睛，心里暗自对鸿冥皇帝了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