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维多利亚说，再次抬正视那双闪烁的睛。她习惯了将他人的关心看作对弱者的同情，于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弱小的维多利亚气越发铿锵、生。“我只是想起我父亲了……你相信萨默克里克先生说的话吗？关于传教区的事。”

“我无法形容你有多可悲！”卡洛斯叹着打开门，迈包厢时险些正面撞上维多利亚。而威廉恰巧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维多利亚后，堵死了神使面前的路。

威廉的愧疚让这次“谈判”彻底变了味，于是维多利亚了几气，合上了回忆的木箱，将思绪拉回到原轨上。“我们的目的本就不同，利亚姆，你是为了调查妖，我是为了找杀死伯爵夫人的凶手——我们之间没有协议，我不介意一个人前往松林堡。”她留下这句话后便独自走向那间包厢。她在摇摆的过上缓慢前行，后是不知所措的威廉，前方是从包厢的门透来的他人的私语，脚下是斜照在地毯上的月光。

威廉变了　。维多利亚望着他低垂的眉心想。他变得总是把“抱歉”挂在嘴边。不止是当下，而是重逢后的每时每刻；不是于礼貌，而是于对自己的责备；不是为某件事而歉，而是对一切都抱着歉意——这变成了他对待人生的态度。但是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失联的几年在那个意气风发、骄傲自恃的少年上究竟了什么手脚？

维多利亚回到包厢门，正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声，于是她背贴着门侧耳倾听，直觉能听见一些隐秘而重要的信息。

“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为了你。”神使回。

“对不起，维琪，对不起……”威廉重复着歉，目光闪躲，仿佛他正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指责——尽这些事与他无关，更不是他的错。

威廉依旧沉默。他没有告诉过维多利亚，他的房间与维多利亚的家只有一墙之隔，但那曾经是一间窄小的客房，是他们相识之后威廉才搬了去。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在见不到她的时候也离她近一些，却总是无意地听见隔传来的支离破碎的喧哗和争吵。

“那你为什么现在回来？”　小沃尔特的声音传了来。

“你记得我们认识时的情景吗？那时候的我孤僻，多病弱，外貌异常，遭人厌恶——而你完全相反。但是你为什么要主动接近我，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人成为朋友？都是因为你的救世主情结。在你的社圈里，再没有比我更破碎的人了。你想拯救我，就像你想从反叛组织手里解救罗宾，像你拯救那些受伤的动一样。你在我和罗宾获得幸福的时候离开，是因为你认为我们都不再需要你的‘拯救’。也正是你这颗仁慈博的心驱使你再次回到我边，因为现在的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又变回了那个最破碎的人。”　伯爵说。有几个字被火车的轰隆声截断了，但不影响语句的原意，也没有削弱他语气中的自以为是。

“他回家就和母亲吵架……我一直告诉我自己，这都是值得的——他经历的痛苦，他的死亡；母亲作为他的妻，我们作为他的女不得不承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从事着最伟大最正义的事业。但是……”维多利亚用拳堵着嘴，思考着如何才能平静地说下面的话。“但是如果他们在传教区的是那些事……”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句。

卡洛斯无意多言，于是匆匆了声“圣主保佑”便转过，摇晃着消失在了走另一的光影里。

不起维琪，我并不想让你伤心。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威廉的语气柔下来，因为维多利亚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睛。

威廉没有说话，他与维多利亚静默地相视着，耳边是火车轧过铁轨枕木的声响，“哐哐”，“哐哐”，仿佛他们正在一同穿越时光隧。他们回到了还是邻居的光景，回到那两幢连排的房屋里，一起打开沉重的、装满锈回忆的木箱。

“你简直无可救药！”卡洛斯提了声音驳斥，维多利亚能清楚地听见他声音里的气愤。“你不断地质疑边人对你的情，你质疑罗宾，质疑我，质疑夏洛特，还有你母亲……你难不知这些质疑都是因为你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就是不值得被的吗！你质疑的是你自己！所以你一次次地把我们推开，一次次地伤害我们，一次次地挑战我们的真心，就是希望我们能一次次回到你边，向你证明我们的真情实。但是，请你记住，沃利，没有人有义务忍受你无止境的考验，也没有人有义务对你重复那些你想听的话！”接着是一阵椅地毯的动静。

“父亲的一生都献给了皇家海军，他在海上和在传教区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要长得多……传教区时不时会发生动，他因此受过很多伤；他去世前几年状况一直不好，有很严重的风病，发作起来疼得他只想砸东西……”维多利亚有些哽咽，她停下来吧苦涩的泪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