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烈的腐臭从被切开的胃散发空气里，站在尸右侧的神使用缠着绷带的手捂住了嘴，面无血。他的蓝白教袍上用血画满了远古符文，此时血迹已经在寒风中透。

鹰族男人用铺着兽的担架把罗宾的遗移法阵，维多利亚跟其后，威廉则上了手，从被藏在木丛后的工箱里拿称、笔记本和笔。他单膝跪在尸旁，把称安放在平的地面上。这时两个助手用从山下带上来的、燥的木柴生起了篝火，然后一火把，到维多利亚手里，让她为一会的“解剖”照明。于是维多利亚照。她微猫着腰站在尸方向，伸长手臂，举着火把，像个合格的“路灯”。

威廉留意到夫人胃里的很少，只有些许糜一样的，在火把的光照下看不到什么颗粒——这说明她死前四五个小内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在夫人的胃像餐桌上的馅羊肚一样被完全划开之后，祭司从里面摸一把钥匙，威廉上扯一张净的棉布把它接了过来。举着火把的维多利亚差兴奋得叫来。我就知她胃里有线索！她在心中呐喊，目送钥匙被收藏证箱。

“这边。”　祭司指了指尸的脚的方向，让维多利亚过去——该到下腹了。当火把的光扫到的时候，在场所有能看见的人都倒了冷气，维多利亚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而两位歌者也像是咙不舒服似的停顿了一下，又立即接着唱了下去。

看不见和附件。威廉神凝重地

葬礼的第一步，是要把死者的内脏先挖来，再一刀刀剜下她的。从划开肚，到揭下的时候必须正好是一千刀。这是因为鹰族人相信从地上到天上一共有一千个阶梯，一刀代表着一步，多一刀少一刀都会导致亡灵无法升天——而每尸重都不一样，这必须是经验丰富的祭司才能到。在这之后祭司会召唤冥鸟来叼走所有内脏和血，带上天献给鹰神。剩下的骨则要被火化——让火神嚼碎骸骨。最后，罗宾的骨灰会被带回鹰啸草原，撒向草海——撒向草原女神的怀抱，回归故里，方能安息。

祭司从腰间兽骨刀，顺着人中线剖开腔和腹腔，尸臭也随之飘散开来——尽夫人的遗一直被妥善存放在低温的地方，但也阻止不了腐败气产生。祭司切断冠状动脉和周围的组织，掏心脏，然后是肺。因为外族人不能碰死者，所以他代替威廉把内脏放在称上。威廉则不动声地读着数据，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下来。“接下来是胃”，祭司提醒。这时威廉示意祭司先前说好的那样，将罗宾的胃切开。他边划开胃边神叨叨地念着一会要少切一刀，少切一刀。

祭司念了几句维多利亚听不懂的咒语后，让助手揭开了盖在夫人上的白布，一赤的尸展在跃的火光下，她上的纹看起来就像远古碑文一样神秘。维多利亚的目光转向罗宾下腹，那里没有纹，她只瞅靠近腹沟的地方有一个很显的横向伤疤。维多利亚记得威廉那份作废了的尸检报告上有记录过这个疤痕——法医的判断是旧伤，与夫人的死亡无关。

祭司继续把双手伸夫人肚里，捧肝脏，胰脏，双肾……逐渐挖空腹腔。维多利亚旁的两个助手还在低声唱着悲怆的歌。伯爵面无表情地站着，咙发，眶里转着光。他想要握住妻冰冷僵的手，但是为了尊重她的习俗，这位外族丈夫只能克制地拳，直到指甲戳手心。

真正的葬礼开始了。祭司的两个助手背对着篝火唱起了低沉的安魂歌，他们沙哑的嗓音让这个空间像是沉了渊里一样压抑。维多利亚不确定她听到的是兽的咕噜还是人类咙里发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