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扮鬼脸,熟稔至极,像已做过千百遍那样。
哈,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不分开,我是你娘子,我是他娘,谁是我的人?
面前这对寻常夫妻逗弄幼子,场面陡然温馨热闹,然而却比方才,更令潘玉孤寂。
终于,婴儿停止哭闹,甚至咯咯笑起来。
张柳这时才想起潘玉,抬头望去,却见面前空无一人。扭头与秋儿茫然对视片刻,便抱着孩子下了山。
入夜,纱帐飘起,帐中玉人翻来覆去,眉头紧锁,总是睡不沉,脸越来越红,最后,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妖异红光自眼中一闪而过,很快暗淡下去。
潘玉披衣而起,推开窗户,朝外凝神细听,耳尖微动,捕到声音所在,立刻飞身前往。
琼楼高阁,莺声燕舞,暗香浮动,潘玉隐身从男男女女中穿身而过,目光搜寻,终于定在一蓝头巾男子身上。
男人搂着歌妓,手里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走上三楼,踢开门,跌在床上,嬉笑不已。那酒壶没拿稳,撒落二人一身。
歌妓唤人抬水,男人先进桶里,歌妓正收拾床铺,一阵香风自耳后袭来,不待分辨,便晕倒在床。
男人久等歌妓不来,独自擦身回到床上。
娇人已衣衫半褪,背对着趴在床上。黑发掩映玉背,白生生的小腿翘起。
男人胯下越发涨硬,喜滋滋扑将上去,将人翻了过来。
潘玉娇笑一声,喊道:「官人,你急甚!」
男人见换了人,先是一愣,又见身下这人比刚才更美,越发兴奋,跑到床边。
眼中红光隐隐闪现,潘玉拎过一旁酒壶,灌了一口,哺给男人,男人咽下。辛辣酒液直刺得二人头脑发昏。
一口一口,酒气上涌,熏蒸得潘玉双眼朦胧,桃花上脸,再望着男人,原本只七分像,这下,彻底化为张柳,晕陶陶地,伸出双臂,男人急切地覆身而上,双手在女体上逡巡不已。
红烛渐短,烛花堆积。粗重鼻息略过身体。
你这小妓叫什么名,鸨子怎没让你出来过。玉……玉儿,你回来了!求大师救我相公一命。小姐,小姐你回来了!只要能救活,让妾身干什么都愿意。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好想你。我愿意!你现在好美!有孩子哭。我们只是偶然——他太想你,把我当你——我当初只是太想你才,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待魂魄养成那天,你亦化身为妖。你还答应吗?我答应!男人在笑,女人在笑,孩子在笑。
「噼啪!」一个烛花爆起。
潘玉紧闭的双眼,陡地睁开,眼中红光不再,只一片黑黢黢,甚是迷茫。男人从潘玉身上翻身而下,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耳边呼吸声传来,潘玉扭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潘玉心一沉,脸又白上几分。
潘玉恍惚着,苍白着,撩起袖子,抬手,狠狠一划,胳膊上顿生一道红痕,血丝渗出。旁边,白痕、红痂、褐疤……一道道,一条条,深深浅浅,参差不一。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一个纵身,潘玉自窗牖飞出,寻白日路线,又来到张柳住宅。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男女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中间还夹杂孩子的呓语,怎么看都是一副温馨图画。
潘玉站在院中望了片刻,刚转身要离去,听到吱呀一声,男人披衣出房,迷瞪着眼,朝院中一角走去。
待如厕完,张柳没走两步,就听得身后有人唤相公,回头,竟见潘玉出现。
半夜乍见,一时还以为在梦中。
「你——」
话刚开头,唇上一热,潘玉轻吻一下,才分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