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近半小时，店长去打电话了，却发现店长的脸不甚好看，对着电话那端直应好，又像是在问候谁的模样。接电话的不是叶树年吗？

「他一定会没事的。」唐文楷说，语气十分肯定，在场谁又不是希望如此呢？

只是他一直等，等到叶树年该来的时间却没有来时，便觉得困惑了。叶树年向来是个准时的员工，从未有过迟到的情况。还是说请假呢？孙昱良如此想着，然后去问了店长，但店长说并没有接到叶树年任何一通电话，也无事先告知。

时间开始越走越慢，黏稠凝滞，每个人却都只能沉住气，直到那扇门开了……

只要这么想，就觉得好过很多。

「他的本来就不好……我和他母亲都知他随时都有可能再发病，只是不晓得会来得这么快……」叶树年的父亲轻搂着他母亲，无奈地笑着，「我们总是告诉他，生死有命，如果老天爷不收你，那你一定会活下来。」

可是现在不同，这句话意味着他们都对自己诚实了，男人承认自己付过少，而孙昱良更明白自己给得太多，明明知晓有时候本没有回报。

他现在心里只记掛着叶树年，只有他。

其实直到这句话真的被男人承认之前，孙昱良都觉自己没有真正地从这段情里脱。不是他还着男人，只是心里仍然有着疙瘩，和男人之间似乎总有未了之事。直到今日，他们两个都各自明白了人事皆非，有些事情不能被挽回了，而有些事，也早就改变了。

「说是暂时没事了，可是要留院观察，所以请假一阵。」店长叹了气，「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毕竟他都没什么在排假……」

语毕，他们没再多谈，因为客人又涌了来，只得赶忙去招呼。但孙昱良本没有办法专心，客人的餐都靠其他同事记，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孙昱良在去探望完男人后的晚上，就接到男人的讯息，短短几个字，让他陷沉的思绪──「对不起，是我当初不够你。」

「树年他早上发病，心脏不舒服，现在人在医院。」而一问之下，孙昱良却得到这令人愕然的消息。

「不过树年只说，命是他的，不是老天爷的。」叶树年的母亲忧伤地叹气，「我也这么希望，我不只一次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只要这样就够了。」

孙昱良开始不安。

思索到最后，他心底也终于清明了。他明白该如何去拿付了，也知该好心理准备，该清楚不是所有事情终会如愿。

孙昱良的心脏差被吓停了，浑骤然发冷，「那、那有说现在怎么样了吗？」

若是在更早之前看到这句话，或许会更不能释怀吧？原来自己真的不被对方好好着过。

隔天，孙昱良带着明朗的心情去上班，想着等下午叶树年来，再约他去吃饭一次，这次可不能搞砸了。或许是因为有着期盼，工作起来便也不算太辛苦。

脸凝重，却没有过度激动，只是低不断谢，谢谢他们及时将叶树年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