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年沉默，老闆自然也心知肚明。

叶树年捧着茶，如当初黄善如带自己来一样，他缓缓啜饮着。

老闆如是说，然后一饮尽了茶，彷彿那是最苦涩的酒。

「是吗，那样最好。」等老闆将腾腾的茶放到叶树年面前时，如此说着。

「还以为你要跟我说没事。」

叶树年无言以对，只得苦笑一番。

「怎么，你来提亲啊？」老闆瞥了一，如此说，但也毫不造作地收下了。

「像善如这样没安全的女孩，你这人最引她。」缓缓地，老闆将倒了去，叶树年已经稍微嗅到一些茶叶的香气，「但虽然是这样，如果你打算和善如在一起，就请你最好把自己原本的模样拿来，少给我着一层面跟我谈人。」

叶树年闻言只是笑了，惨笑，「清不清楚其实也没差吧。」

闻言，老闆又看了叶树年一，然后将煮得差不多的茶从炉上移开，关掉了瓦斯，一手拿着滤网，一手将锅里的茶倒靠在杯的滤网上。气氤氳，叶树年只是沉静地望着。

「你赶不走的。」

「有些人不是不走，是你抓着人家不放。」

「……我没打算和学妹在一起。」叶树年沉沉地说，此时此刻从他的神情中找不一丝平常温和的气息，有的只是萧瑟的落寞。

「你心里有人，对吧？」老闆又开始煮新的茶，锅与勺碰撞后发鏗鏘的声音，夹杂在这声音里的，是老闆平而淡的字句。

「我不知。」

太过虚偽了。

「难不成要把那个人从我心里赶去吗？」

叶树年愣了会，没抬，只是呆呆地望着茶的淡褐，他想起了罗逸染的那颗。

「放过他。」

「那要怎么脱？」叶树年失笑。

「如果他还是逃开了呢？」叶树年问，语气虚弱。

「果然还是说没事比较好吗？」

「不是，诚实一比较好。」老闆看着冒泡的，一一把茶叶放了去，「因为你看起来就是那一都不诚实的人，骗都长得像你一样。」

「那就註定这人本该不是你可以要的。」

「我。」

「有差。」老闆挑眉，「不清楚的人只会继续行尸走，清楚的人至少还有脱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而已。」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心情不好？」老闆拿着锅和茶叶，抬眸看了叶树年，宛若老朋友般地开问着，一切都这么自然，却也因为太自然，一下说中事实也让叶树年呆住。

「提谁的亲呢？」叶树年笑笑，他竟不知觉地对老闆的说话方式习惯了，分明这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老闆说笑。」叶树年失笑，然后坐到椅上，双手搁在檯，老闆便也开始煮起茶。

为没客人对他而言是一件很困扰的事情。叶树年一笑，心想老闆果然没变，便就这样走去了，老闆看见后也就挑眉着开。

「啊，是我，好久不见。」叶树年十分礼貌地回应，然后将提来的糕饼盒递上。

「但是，善如那孩就被你这好像总是可以温柔安别人的男孩给拐了。」老闆又说，叶树年真是连笑都笑不来了，他完全不晓得自己拐了黄善如什么。

「小，你自己清楚。」

「不说话就代表我说中了吧。」老闆看着叶树年的呆滞模样，多少是清楚的。

「别说你看不善如的心意。」老闆淡淡地说，抬眸朝着叶树年一瞥，便又低轻轻搅了几下拌着锅里已经被茶叶染成琥珀的，然后停住，「你应该不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才对。」

叶树年愕然，滞愣。

「再不然就衝一次，用力拉住，要他回囉。」老闆模样洒脱，叶树年则是倍无力。

「我……」

「啊……是啊。」叶树年，或许是太过习惯于向旁每个关心自己的人说没事、别担心，他偶尔也到疲倦，所以再次面对这样的询问，他顿时也说不「没有，怎么会」这样的话。

老闆替自己煮好茶后，便拿着杯从檯里走来，坐到叶树年旁，他觉到叶树年上散发的那无助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