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军刺进入别墅之后。
一辆低调的阿斯顿马丁匍匐在停车场角落,车内黑衣人司机带着墨镜叼着雪茄,长了一张黑衣组织琴酒式的脸。
车后座老人拄着拐杖,呼吸像老旧的风箱,一进一出,带起咳咳啦啦血痰淤积的吟咏。
“掐了烟,我一把老骨头了,闻到犯馋。”老人清清嗓子嗅嗅鼻子,抱怨。
司机乖乖听话。
“那么接下来您……”
“当然是找我女儿。”老人挺直脊梁,突然之间骄傲,“这段时间多亏我女儿支撑,否则整个锡那罗亚都要被他吞到肚子里。”
“是是是。”司机赶忙谄媚逢迎。
老人又骤然低落,“可惜她受了大委屈啊!那个畜生怎么舍得下手打她还把她关起来?”
“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用力!给他欺负了!”老人话到愤激之处,枯衰老手攥着拐杖砸车前座。
司机现在是如坐针毡,脊梁后的车背受到重击,心理上比他自己脊椎断了还疼。
“你冷静。我放你回来不是让你一家团圆的你个老瘪三。”郑阿常冷漠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老人对声音的出现波澜不惊,反而被内容气到吹胡子瞪眼,“怎么回事你个小毛孩儿?你不是很讲究尊敬长辈的吗?”
“别耽误时间,我放你回来是让你挽大厦于将倾,你别耽误到楼倒了房塌了人都死光了再出场,最后连个鼓掌的人都没有。”
“你最怎么还是这么毒?”老人心血上涌,浊目圆瞪,“我喝过的血比你吃的饭都多,我用得着你叮嘱?”
“还有——我是你请回来的!”
“行行行算我请的!”郑阿常懒得跟他废话,心里记挂着军刺刘长生的事儿,只想利用老头儿赶紧给她摆平了。
“您老赶紧干活儿吧。哎还有——”
“跟你闺女怎么解释?”
郑阿常又记起这一茬,赶紧再确认一遍。
“哼!”老人哼哼,“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我就说之前生病了,你把我接过去治好了又送我回来。交换条件是我们配合你的计划,为以防万一你还给我按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心脏起搏器,时效半年,想换只能找你。背得没错吧?”
老人对自己的记忆力深感骄傲,完全忘记之前是谁背了一个星期没背下来。
“没错!很好!优秀!”郑阿常觍着脸闭着眼昧着良心猛夸,就差竖个跨国的大拇指。
“嗯。”老人满意,伸手拍拍司机的肩膀,“下车!”
车门应言而开
两人在车上说的话,弥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发生过。
老人不复车厢内时老顽童的模样,此刻沉静如水,裹在灰色西装里的身体积蓄了重重阴影,层层叠叠,锁着心机与算计。
郑阿常示意程序员同志关掉界面。
她一直不放心这位老领袖。一个掌握锡那罗亚权柄多年的人,能有多大的可能像刚才那样跟后辈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