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支撑不住。

——

“是啊，我们是老战友，同年兵，老熟啦！”他笑了，笑起来面颊上两个浅浅的梨窝，“他说你是他一手带来的，现在你们结对了，你是他搭档。”

“你以前在昆山过？”

“戏一折，袖起落。唱悲唱离合，无关我……”

“没有啊。”云笑笑，“就是有时候我老觉得看不透他。”

“哈哈哈，是么，他还真不敢怎么捉我。他敢惹我，我可真跟他急！”

“这家伙！让他给我等着！”颜玉鸣隔空放了句狠话，转又消了气握住她的手，亲昵得就像他是她的多年好友，“儿，跟我说说，这人没欺负你吧？”

维持多久，她常常觉自己就如大厦将倾，和心灵在一丝丝一寸寸地撕裂。

“你方唱罢，我登场～”

她抱有一个空的狼狈的逃兵心态，也许忍到撕心裂肺的痛过去了，她也就接受了。一辈和他清清白白对搭档，未尝不是好的选择，她只是骗自己这一回，以后就会庆幸自己差错地选对了，其实她和曾弋本就只应该搭档不适合恋人，真在一起了，早就吵架吵到不可开，情破裂分扬镳，连搭档都没的！

“没有。”

“一次也没。”云肯定地摇摇。

台上的歌者简简单单的旦角装束，素裙翠钗，勾眉画面，和他的唱腔派一样，都不十分的照老派的来，有结合了现代气息，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果然还是太贪婪了！对事业也好，对情也好，尤其是，对曾弋，她想把他完地安排她全余生里的念实在是太执拗了！

“曾弋？”果然是他，他们怎么认识的？

“啧，你也觉得吧！”他表示认同，“我跟你讲，他这个人，病多，事儿多，鬼知他心里想什么呢？以前他老算计我，气得我没招！还好你是女孩，想必他在你面前多少收敛，没那么恶劣。”

“你厉害！不过，哎，他这人最受不了女孩哭了，教你，下次他犯病了，你就哭给他看！保准他百依百顺！”

至于百依百顺？她苦笑，那个倔的家伙，犟得和一样，就算表面上一言不发地妥协，背地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原则上的事他一旦认准了，谁也动不了他主意。人家都以为她是主导，可她自己明白，她能主导的前提是，他愿意把缰绳给她握。就像是这要是真不愿意跟你走，你累死也拖不动他。她要是真的了什么他不认同的事，他还真不听她的！

“一次都没有？”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神地追问。

……

“小怎么哭了？”这声音清脆温，还带着一玩笑般的俏。

现实是，无论哪个结局，她都只有被迫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去揭晓，可是这样一生也就过去了，又怎么能知了另一个选择后的人生是什么模样？

他独玉立，姿态袅袅娉娉，唱腔婉转悠扬。教心有难言痛楚无遣散的人听去就不来了。

……

“嗯。”虽然他和自己聊曾弋，她却不怎么难过，也许因为他是他的故人，所以亲切压倒了伤，“我们相五年了。”

“颜玉鸣。”

“您唱的太好了，我听了动。”云笑笑，“您唱完了我还没戏呢。”

“有情，无情，怎思量～～～～～”

有时候暗想，她都怀疑虽然明面上他们组合的“话事人”是她，但是他早已暗中布局好了一切，他就像蜘蛛织好了缜密的网一步一步地诱导她落布置好的陷阱，轨都暗戳戳铺好了，她这个驾驶员本就只能在他预设的方向上行。她在明而他

“你队长，那条老狐狸。”他明示她。

可是说到底，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设想罢了，她本就没有去验证过。

“不对啊，这么多年他都没跟你提过我？”他突然有嗔恼。

云回过神来，却见那旦角从台上下来径直坐在她边上了。这是最后一个节目，人都开始散场了。

“谁？”她有预，莫名想到曾弋。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有人跟我提过你啊！”他冲她眨眨，“搞得我老好奇了。”

“哭？我——”我不擅长啊，哭唧唧地撒，想想就麻，对曾弋就更不来了。

她想要他们的未来是最好的样，她害怕她有朝一日在为时已晚后会后悔。

“不会吧，这么巧？你是内蒙古人？”他一脸惊喜。

忽而台上飘来的戏腔，让她的魂儿复归舍。今日是哨向成立七十周年纪念晚会，把军区战友京剧团文工团请来演节目，她坐在第一排，看得很清楚。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是啊。”

……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云。”她嗅到他上梨香气的粉妆里裹挟着的向导素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