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跪在这儿好好反省，由得本禀告皇后再行其他理。”肖昭训不如林贞媛般在公上剥了人衣服来打的事，要人在路边罚跪可能是她所能想的极限。而她特地加上后半句，听在白贤人的耳朵里则十分无语，只恨不得肖昭训能当即将人惩治了，闹的越大越好。

两个时辰后，那女早已心中叫苦不迭。却见明如雪脸形微颤，但仍不求一声。常人跪不到一个时辰膝盖小皆会刺痛不已，那些被罚跪半宿的妃嫔人往往持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泪不止，得靠着被人支着才能勉继续下去。

肖昭训期心情反复，加之白贤人一番话，如此看着明如雪的那张脸，只差骂一句“狐媚惑主”，只是她倒还没糊涂到当着众人面连谢箴一起骂，她冷着脸，“果真是大胆。”

“娘娘，明青衣只是不知罢了。伴驾御前，难免不知外事。”白贤人陪笑，“看她也不是故意冲撞娘娘，罚过也就罢了。娘娘怀有，大可不必为这人生气。”

白贤人暗一句“漂亮”，自打她从建章回来就给肖昭训上了耳边风，无非是建章中一位青衣竟得了陛下三分青。如今二者相遇，白贤人虽面上为善，然心底早就有了算计。

“明青衣常在建章中，不知肖昭训怀有，否则也不会在此冲撞娘娘了。”白贤人笑，她明着暗着两挑火，若换作其余嫔哪怕是最天真不过的李人怕是还要思量几分，可惜此时在场的是肖昭训。一句“常在建章”，外加一句仿佛瞌睡时递枕的“冲撞”就足矣让她妒而生怒。

明如雪垂首应“是”，她是见识过白贤人绵里藏针的那一的，听肖昭训的语气亦是不好相与的主，她只在心中叹一句是祸躲不过。

那人影果然下拜，一行人走至近前。只见女一青丝以素钗挽起，耳下瓷制的两粒圆珠耳坠衬得人肤白皙。命人抬之后，便见女面容明艳，较之同以艳丽而称的肖昭训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当那女快被磨的没脾气之时，不远一惊讶的女声响起，“你看这儿。”

肖昭训眉心微皱，“你就是明青衣？”

“明青衣怎的在此。”明如雪的这张脸实在令人难忘，白贤人自是知的。白贤人自己就是女，当初在明宣殿前她见人姿便存了十二分的警惕。然就近一个月的风声，皇帝的兴致似是有所转变，她才松了气，未曾想今日竟在此遇见。她脆挑破人的份，装些大度的态度：“怎么不在建章伴驾？”

肖昭训留了个女在此看着，一行人乘辇回。

中路常有人往来，免不得往此多看一。明如雪倒是无所谓一般，只是那女尴尬不已。她知那句禀告皇后不过是自家主的气话，除此之外也无人只会她何时可以离开。虽不如明如雪跪着难耐，但一直站着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