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近前，低声：“回禀娘娘，正如您所料一般，林贞媛并不安分。”

除冯贵嫔外，其余人皆垂首行礼。

陈霜健谈，不至几时便与在座诸人熟络。齐嘉豫以护甲轻椅背，一旁夏见状无声退下。不至半刻，殿中响起瓷盏碎裂之声，众人皆像声源望去。因着众人无声，林贞媛一句咒骂格外清晰。

“是，已候了半个时辰。”

茶盏碎了满地，一旁侍女顾不得疼痛立时跪下连连请罪。林贞媛后侍女意上前掴掌，却被一旁的夏拦住。

镜中女人一冰冷的华服珠钗，齐嘉豫起：“走罢。”

迎站在阶上冷看了众人片刻，随后折返回殿。

齐家自小对她的教导是端庄明理，这二十一年来她秉持教诲，于明面不越雷池一步。她知晓谢箴于她不过是敬重，并无一丝情，但也忍不住想去得到。而这份偏如今被堂而皇之的加诸于陈氏的上，她并不甘心。

陈贵姬内后，皇后才姗姗来迟，她由作为尚使的迎扶至上位坐下，接受众人的皆俯首行礼。待所有人坐下，侍女奉茶，齐嘉豫才第一次细细审视陈霜的面容。虽是人，却不如司教坊来的那位明艳众。只是这并不重要，只要想到当初谢箴待明氏的不一般，或皆源于对前的这位陈贵姬的屋及乌，齐嘉豫便觉心压了块沉重的铅块。

林落瑛平日最忌人提她的，人皆因她受，连句私话都不敢多说。如今被肖昭训在众人面前如此提起，顿时又要发作。

至今还是个青衣。你不过运气好些罢了，待陛下腻了，就凭你的，下场又能比她好多少。”

众人奉旨立政殿内，除告病的贺顺华外皆已到齐。门内侍方唱：“请陈贵姬殿。”

二人来回数句，最后还是白贤人将肖昭训劝走便罢。

仿佛注意到了皇后的视线，陈霜亦看过来。二者对视，陈霜轻缓一笑，随即恭敬地让开了目光，只是这恭敬中更掺了几分例行公事的敷衍。

齐嘉豫凤微合。

众人神各异，齐嘉豫的视线这才扫至座下的烂摊，冷声：“林贞媛，你可知罪。”

齐嘉豫缓缓睁开，“到底是不长记，在冯贵嫔那的一顿打算是白挨了。”齐嘉豫抚摸着小指上的鎏金护甲，淡声：“陈氏已经了？”

至此这位被当今圣上礼聘位贵姬的陈氏缓步内，不似白氏的妩媚，亦无冯氏的清冷风骨，来人着浅绿华衣，淡雅有余，清丽更盛，更平添几分未阁少女的风韵。

铜镜前，齐嘉豫一雍容的绛紫对襟广袖锦袍，夏拾起盘中一只金钗，端是凤凰衔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