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起，和嬷嬷见过礼，待人走后，便赶扶过明如雪至床边。明如雪依着榻侧躺下，对许氏了声谢。许氏为其解衣，褪去薄衫便见新痕错落，最下一堪堪停在腰间，只留得完好的，以供陛下日后赏玩。

“方才在外低着还不曾察觉，或只是抬时神态有些相似。”伏秋垂首。

“你也见着了。”

此是建章中的一偏房。

了怜冬的脸上，伏秋亦变了脸，呼陡然急促。不待言语，外太监来报陛下往凤仪来，齐嘉豫忙起相迎。

众人噤声，伏秋小心开：“那这个女...”

伏秋此时只觉扶着齐皇后的小臂沉若千斤，她心知自家主的脾手段，只能低声：“不过是个青衣，无名无份。日常亦有刑房盯着，狼狈得很，也不见陛下有回护的意思。”

齐嘉豫摇了摇　，耳下金丝红玉坠脆地偏过一虚影。面对心腹，她神转冷，甚至平添几分鸷，“皇帝的心思，本多少能揣测几分。当初明氏一家被定为谋逆，男放女发卖。她司教坊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再无贞洁可言。一朝了，却还能让皇帝留她。”说到此，齐嘉豫神稍动，神亦有了些许不甘，又转即逝。

推门内后，炭火虽不如殿中温，却也比普通人房中要舒适得多。更要的是此只为二人居住，虽然平时事事亦需要亲自动手，却也免去了许多麻烦。

明如雪稍微合眸，笑着轻言一句：“许真如嬷嬷所说，是我侍奉不周。”她将手覆在许氏的腕上，又与人调侃一句，“陛下不喜，自然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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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刑房，或许有些用。”齐嘉豫语罢，门外可见一玄影。她转瞬间收拾了神情，迎了上去。

凤仪中路的积雪皆被清理净，小雪在空中盘旋，迎与夏撑伞簇着齐嘉豫一路往门行去。

她被嬷嬷送回时，房中已有一人，是与她同住的许青衣，为皇帝登基初时所幸。许青衣名巧珍，一双巧手绣得好样，当年承幸后同不允留嗣，她温和不善言辞，第二次便得皇帝垂怜，免了她刑房那一遭折腾。如今除了偶有伴驾，便这房中绣些样度日。

齐嘉豫平淡一语：“幸而陛下只把她当个玩意儿，若非如此，本也不能留她。”

中青衣有十来位，其中能在建章中伺候的只有三位，明如雪便是其中之一。

许氏是经历过一次折腾的人，亦知伤的不止此，又见人膝上乌青，中便有些不忍，“陛下仍没允许用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