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站在船，用手接住雪。又下雪了。

在他们离开的房间里，李沛的枕下压住一张纸，上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大师兄，对不起，把你送的刀丢了。你和尹昭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司徒空便也不再耽误，他早已准备好一切，只没想到李沛居然一刻都不愿多待了。

司徒空见她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丽，即使右脸贴着厚厚的纱布，容貌也不减半分。他有话想问，却生生咽了下去。

停泊在码的一众船只中，他们的孤舟披着夜发了。

他皱了皱眉，看向前方，端王府前门灯笼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荣飞羽乘夜而归，因是谈机密事，并没有带仆从。他骑着那批大，蹄一下一下击打在路面上。

此刻夜正，他们先前居然在地下。而地直通码，最大程度保证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也因此，他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登上船。

荣飞羽沉默的靠近，没有人会这么不长，其中必然有事。他暗运真气，随时准备击。那人毫不闪避的直面他，待看清那人的脸，他猛的拉住缰绳。神晦暗不明。

李沛并没有反对：“那是当然，我还要跟大师兄别。”尹昭又给她掖好被，五味杂陈的走门。

李沛摇了摇：“走吧”

在荣飞羽的记忆中，张鹤泽早就被扫到了后排。可此时看到他的笑容，他的心脏还是漏了一拍。他稳了稳心神：“你来什么。”

司徒空一怔：“你……你不需要同大师兄别吗，他今天醒了。”

他克制不住的仔细端详张鹤泽。张鹤泽清减很多，原先算是公模样，现在却更像文弱书生了。他的神情也同从前天差地别。

司徒空放下苹果：“船已经在码了。”

李沛撑着床站起来，颇为费力的上外衣：“那就走吧。”

她才离开，司徒空便从门晃来，拾起他削好的苹果吃。

张鹤泽仰着脸，对他一个一贯的英俊笑容。

李沛没有看他，自顾自问：“最快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来看看你，”张鹤泽又笑，“看看我背叛你，伤你的心，拐走你的妹妹，现在还少了一只胳膊”他定定看着荣飞羽，“你还愿意要我么”

与此同时，端王府门外。

“司徒空，”李沛忽然开，手依然接着雪，并没有看他，“也许我真的了坏事，所以命运才把你送到我边。”她神依然淡淡的，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

离她不远的地方，司徒空的形猛的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