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碧鲵的事情没有从幸存者中传来……”黄小云抬起，定定看着李沛：“这样的武力，如果被世人得知，天下会变成什么样，你想过吗？”

她并不是真的在等李沛的回答：“四个字，生灵涂炭。你不过被悬赏五千两，那些人就如同疯了般对你追杀不止。他们要是知有这般可借以雄霸天下的事存在，又会拼杀成什么样？你每日路过的商铺人家，每日见到的妇嬬幼童，可还能再过一天安稳生活？若真被谁率先找到碧鲵的老巢，那普天之下，恐怕到都要血成河了。”

“总要有人引注意，是你是我，是肖让，又有什么不同？木已成舟，牺牲你一人，便能拯救万千命——若反过来，因为你一人，而至天下苍生生灵涂炭，你这辈还能有一日安心吗？”黄小云泰然，“你们老掌门同我也有旧，松鹤门虽小，门风却清正”她缓缓取回兵刃，走到门：“相信你能正确的选择。”

尹昭把靠在他前，双手环着他的腰：“本来不想来，但我觉得李沛会来……”

“可……可我是冤枉的啊……”她下意识喃喃。

提到李沛，洛云的微微震了一下，心中的万般柔情顿时消散大半。他何尝不是这样想，所以才赶慢赶来到这里。可他晃了几日，依然没发现她的踪影

李沛呆若木的听着，不知不觉就背负上天下苍生的命，只觉得气都不过来。她已然将黄小云的话全面接受了——没有什么不接受的理，这些日的见闻足以让她明白，人不可考验，绝大多数人会在大的诱惑面前沉沦。

“李沛。”黄小云森然，“如果明日大会，你把真相说来，把黄河密卷和碧鲵抖来，有心之人迟早会查到这一关节。那这些人命，便都是背在你的上！”

“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沛怔怔的坐着，再次提问。

黄小云的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这女不如她想象的好拿。但这对她而言本不算什么，她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神态：“知黄河密卷的人本就不多，而知其中所蕴藏的真正绝密之人，就更少了”她顿了顿，“连凌霄派的教主，欧文夺，也不过以为练全七册便能天下无敌。然则黄河密卷真正的可怕之，是其中藏着一个足以毁灭苍生的大秘密。”

“不要这样吓人……我差手……”洛云话音未落，尹昭柔的嘴已经贴了上来。

大约过了一香的功夫，尹昭才有些气的从他坏中抬起，迷离的问：“想不想我”

“嗯……”洛云轻轻将手指她的鬓角，梳理着她柔顺黑亮的发：“想死了”他顿了顿，“我以为你不会来”

黄小云敛了敛心神，掩盖住心中的失望，继续：“天下无敌的武功自然是引人的，也怪众豪杰逐鹿武林，互不相让。当然，其中也有毫无底线如凌霄派般的教，大大坏了武林规矩，为祸一方”

一只都这么可怕，一万只，会是什么样啊！

黄小云走了，李沛还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茫然。

娘。”她留神李沛的表情，想看她是否知这一本的下落，却只看到了突如其来的悲伤。

李沛果然张大了嘴。这妖兽她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古墓之中，她同它对打，差被吃下肚。第二次便是在凌霄派的大船，那只形更大，摧枯拉朽一般毁掉了江湖联盟的所有船只——以钢加固过的船只。

李沛自然见过，猛地。

“若我说，有一个地方，藏有数以万计的碧鲵……”

与此同时，在五个街区之外，洛云正路过一条黑暗的小巷。他锐的到一丝不对，悄声靠近。黑暗中蓦地伸一截白皙的胳膊，勾住他的腰带将他带了去。

李沛其实大概知那本就是绣谱，只是提到她娘受过的苦，想起千楼，心中的酸楚远盖过对秘籍的在意，是以脸上一都没有表现知情的样。

她并不理会李沛的惊讶，继续：“渤海之战那日你在，你见过碧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