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没有跟他们论私人恩怨，而是对司欣：“这些官吏，照律令该判什么样的罪，朕给你下放给众狱吏去评断。”

他请求胡亥问责李斯。

胡亥掀开帘走去。

胡亥把蒙盐的奏章给李斯、李由父传阅着看了。

这是上面的律令太过严苛了，迫底下的人，有关系的就找人替了。

蒙盐却也很有分寸，比如对赵他的要求是杀，对李斯却是问责了，刚好踩在皇帝的界限上。

当初杀蒙恬、蒙毅，始作俑者是赵，放任不是李斯。

直到胡亥的銮驾远到都看不清了，张伯与老妻还在跪地相送。

李由笑：“蒙小将军立了大功。”

胡亥瞅着老神在在的李斯。

“真的？”

一旁的士卒笑：“张太公，您快起来。我们这得送您家去呢。”

凝滞的气氛中，张伯的大孙问：“我们能回家了吗？”

“当然是真的。朕免了关中三年赋税。”

张伯的大孙眨着，问：“我们不用粮了吗？”他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那俩游徼抖得筛糠一般，其中一人承受不住，伏在地上，涕泗横：“陛下，小的实在不知是陛下……”

胡亥缓步走着，一个个人看过去。

胡亥眯，他知不只是底下人吏治败坏的问题。

“秦之文章，唯李斯一人”——BY鲁迅。

忽然帐外一阵吵嚷，却是那俩冒犯过胡亥的游徼，押送胡亥的众啬夫，与库上的监工、长官，都被绑在帐外，彼此一照面，互相攻讦，吵了起来。

原本城市中的平民是不需要服徭役的，可是自原本的秦二世继位后，修筑皇陵、阿旁等大工程同时开启，于是连城市中平民里比较贫贱的也都征发了。

胡亥在荥见了李由，还没坐，就接到了咸转送来的蒙盐奏章。

李斯则是抚着白胡须：“老臣当日的确有罪。”他是看陛下要给蒙氏翻案来了。

李由原本在东边，帮助章邯大军围堵陈胜余党，接了皇帝要驾临三川郡的消息，忙星夜赶回来。

张伯与老妻却是对视一，给胡亥跪下来，激动：“啊，啊，令长……啊不，陛下……这真是……这真是……”

胡亥笑：“怎么不能？不但你们能回家，你的小伙伴赵大以后都能吃饱饭了。”

连关中都如此，更何况外面呢？

蒙盐奏章里写，他已经捉住了反贼宋留，要以此功劳，再向陛下提一则请求。

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个好官。”

“啊，啊，这真是……真是……好皇帝呐。”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说的那个词儿。

这当然也是蒙氏那旧事了。

胡亥刚，就在关中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心情很不丽。

于是瞅着瞅着，胡亥对李斯问了个哲学问题：“你说，为啥你一丞相，就天下大

官？”

“朕知了。”

胡亥暂时歇了微服的心，快加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李由所在的三川郡荥。

“你们捉张家儿去，是为了替原本该去服徭役的闾左，是不是？”

那俩游徼不敢撒谎，慌叩，：“小的们也是没办法，上长官待下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