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听这后一句是拍自己，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前一句有理。

“先帝驾崩，事发突然，未有遗诏。以丞相之见，二十余中，先帝所属意者何人？果真像外面如今所传，立朕之长兄公扶苏吗？”

然而李斯到底是李斯。

李斯徐徐：“从前晋献公杀世申生，正为改立心的骊姬所生的幼。当时晋献公有意废掉太申生，于是对外称‘曲沃是我先祖宗庙所在的地方，而蒲邑靠近秦国，屈邑靠近翟国，如果不派儿们镇守那里，我放心不下’；于是派太申生住在曲沃，公重耳住在蒲邑，公夷吾住在屈邑。晋献公与骊姬的儿奚齐却住在绛都。晋国人据此推知太申生将不会继位。”

前面的儿们已经长大成人，可是秦始皇却没有立储君，可见至少没有特别满意的，想着看幼中有没有更好的，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不过那就属于玄学的范畴了，胡亥也不打算钻那个角尖。

胡亥：“愿闻其二。”

“而后，太申生果然为晋献公所杀。”

“我朝之事，与之无异。公扶苏无缘于储君之位，从当初先帝让公扶苏去上郡监军便注定了。”

胡亥盯着李斯，：“朕有一事，梗于中，愿问于左相，望李卿直言。”

李斯抚着白胡须，继续：“此为其一。”

胡亥沉声：“李卿，莫要欺朕。”

李斯：“先帝在位时日不可谓不久，可是直至沙丘驾崩，此前未立储君，盖因立幼。二十余公，独陛下得以随行，可见圣心默定。虽当时先帝未彰显，却是已经留意于陛下。”

当然，也许秦始皇真心相信能求得长生不老之药，以一己之，治千秋功业，也未可知。

李斯欠：“老臣并不于兵事，不敢妄自揣测。陛下或可问于御史大夫冯劫，或是王翦老将军之孙、王离小将军。”

而李斯还没有说完。

与此相比，他完全放权给章邯的法，在政治上看来简直是稚的，以为君臣不疑靠的是信任。

李斯并不知胡亥为何发问。在他此刻仓促间看来，这一问答好了，便是以后可令天下人信服的“史实”；答不好，很可能就是他李氏家族覆灭之始。

为君者不自毁长城之事，为臣者懂得功成名就退，才能彼此成全。

他一开，便定了结论，“陛下，自古太不将兵。”

“喏。”

李斯沉数息，徐徐开。

胡亥：“李卿见，若只有朕

胡亥思考着，问：“王翦老将军在平舆屯兵，一年后才与楚军战，是战争所需，还是……拥兵自保呢？”

胡亥摇，自己是想得障了，听了李斯的话，失笑：“朕若去问王离小将军，难他还会承认自己祖父是拥兵自保不成？”

李斯心一颤，抚着白胡须的手停下来。

胡亥这一问，算是揭开了当日沙丘政变的遮羞布。

一言至此，不禁又想，各人都有立场，便是此刻李斯对他所说的话，又不知有几多增删真假。

心是被养起来的。

胡亥动容。

第22章秦二世这完

一句话就把公扶苏继位的可能给彻底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