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重复起落，囚于冷里的人不会再辨今夕何夕，她只能在每一个午后，机械地举着刑，向教姑姑请责，“罪妇知错，请家法责罚。”

“太后，”宇文胤目光平静，“朕今日只问那三罪，不问她窥伺御前之罪。”

听太后如此说，皇帝倒是端正了姿势，一副恭敬的模样，“太后怎会如此想，朕亦不过是规矩置罢了。”

苏蓉醒来，已经是一日后。她上疼得形如散架，趴在北三所一间幽暗角房的木板床上。

“万岁爷……才再不敢了，求万岁饶了才吧……”

许久，太后才找回说话的力气，“那这个苏氏，皇帝如何置？”

是非，惹太后生气，这是三罪。”皇帝冷冷地说，“此三罪并罚……”

皇帝犹嫌不足，“还有珍嫔，里人都不好，要她何用！传旨，命珍嫔明日去皇后跟前请四十戒尺好好反省，若有下次，她这个主位也不必了。”

外恩赏司的人小心翼翼地来，回说玉常在的最后三十六下戒尺和五十下俱已赏完，人已经了过去，另有不计数目的竹篾，是否要泼醒了继续。

“皇帝！”太后忍不住开，“皇帝今日是要在哀家的跟前损哀家的脸面吗！”

何贵人面惨白地在地上，皇帝既说了要将她抬回延禧，意味着她会被扒了光着，用凳抬了，沿周游，唱她的罪名和所受责罚，让满都看见，听见。待回了延禧，还要在所有主才的底下，挨这八十下痛责。

皇帝接连发落两位嫔妃，所有人大气都不敢一下。何贵人早就被捂着嘴带了去，而目睹一切的太后则气得手都在抖，“皇帝！你这是存心要打哀家的脸吗！”

此言一，太后颓然地歪倒在凤座上，她自然不是不知，后嫔妃决不允许伺听御前的事，连皇后都不能随便过问，有敢犯者，便是要杖毙的死罪。

“不必了，”皇帝起，“太后今日乏了，需得好好休养。这苏氏既惹了太后不喜，就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挪去北三所的冷。”

此后她再也不是大梁后那个份低微的嫔妃，而只是低尘埃的一名庶人罪妇。

她的余生，就要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里度过。冷罪人只许着开，每日除了跪听申斥，剩下的就是用双上反复的痛苦赎清自己的罪孽。

“朕不在太后跟前罚你。”他转着扳指看向抖成一团的何贵人，“你三罪并罚，本该杖百，朕看在太后的份上，只赏你八十细杖。来人，将何氏抬回延禧，让主位珍嫔监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