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心来派去长洲的“探”已将旧事尽数探来，又离下届科举不过一载，心来向父亲禀求，愿赴寒琅府邸向其请教四书经义。李茶陵捻须望儿一回，着茶盅啜了两，半晌才：

又一年过去，辅国大将军褚远山向太后请旨，求江阁老将其长女许其，太后一力撮合，最终许嫁。从此江阁老便觉帝心有变，时为一小事言责骂，江阁老苦不堪言，更下决心，二女必许寒琅，绝不可再沾京中权贵。

读卷已毕，第二日华盖殿传胪，状元给了东，寒琅被钦为榜，士及第。传胪全程不见他一丝喜愠之，帝王暗向江廷泽夸他中散遗风。又见王愉志得意满带状元仪从归第，两人会神暗笑，东太师这儿未免养得有些不知天地厚。众人走了，帝王沉一阵，召来吏尚书，

状元郎王愉本是京中世宦，自幼名利场中，往来皆是游刃有余、意气风发，往往挥洒谈吐、吐莲，又兼姿容优越，一状元红衣，所到鲜亮抢，鲜锦簇，是为一绝。而榜寒琅则一萧肃，不苟言笑，凡不在帝前，皆以缟素示人，从不着他，席上自言尚在持素，滴酒不沾，轻易不肯开，帝王曾夸其中散遗风，诸人皆以为岩岩孤松，是为另一绝。

江阁老却不以为然，当日寒琅同王愉的卷他都是看过的，孰优孰略一可知，不过又是个南北榜之议。另则王愉京中世宦、又是圣人钦的状元，诸人皆以为圣人更喜王愉，不免结。实则圣人每每提及寒琅便有言不能尽之意，料想当日之事，帝王未必不生悔意，寒琅一举一动皆在圣人中，怎是王愉可比。

究竟鲜锦簇更得人心，还是岩岩孤松更一筹，宦场诸人议论不定，各有所偏。当日主考官江廷泽现已晋为谨殿大学士，他无聊时细算，朝中还是推王愉者多些。

趁凤凰尚是儿，后又无世族牵涉，江阁老起了榜下捉婿之意，从此不时请寒琅过府，书斋中谈天说地、引经据典，以至诗文酬唱、留他家宴，不避后堂眷属。

编修不算要职，却因翰林院内皆是近年科场得意者，潜龙卧凤，不知何人日后便会一飞冲天，六乃至内阁诸人皆颇为看中，不时拉翰林仕府酬唱应和，王愉、寒琅皆在被邀之列。

时日长了，宦中传逸闻。今科状元、榜二人一红一白、一个话痨一个哑，每到一席，画风迥异，情形可笑。

“要去就去罢。”

，转去了。

寒琅起先因阁老毕竟本榜恩师，往往依言过府谈讲，话也渐渐多些。岂料其后阁老竟拉他内宅私宴，先是拜见师母，后来竟连几位公小亦了席，不免大惊，从此不敢留宴。江阁老看他确无攀附之心，只好暂且搁下，待日后徐徐图之。

既不肯褪孝服，何必又来朝天阙？

宋六啊，你可是恨极了朕，要你儿来报复？

这位编修私下仿佛一个哑，然而偶尔经筵侍讲，却清简直通要义，旁征博引、会贯通，凡闻者皆叹服不已，名声传开，内阁亦有所闻。李茶陵多次听人谈起，不免好奇，特意留心听了一回，从此暗暗叹服，毕竟江左风。

恩荣宴后，诸人依名次拜官，寒琅拜为翰林院编修。史书纂修、经筵侍讲，原是儒生本等，他日过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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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胪两载，状元郎已离翰林院擢去吏，见就要平步青云。而榜则因自标置、寡言少语渐渐不得人心，至今仍不过是个编修。

传胪才毕寒琅便已修书回南，向堂伯父请求离家自立，奉母亲府，搬小院另住。

当是时，江二小如意年方十四，正是情窦初开，从未见过哥哥们以外的同龄男，席上一瞥，又听他一曲，过于惊艳，从此不忘。

“这次的榜，今后从翰林院来直接去礼，吏也成，离御史台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