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防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丧。”

这回来的是丽娘小了。胡生原不怯于昆腔，倒撞在他本等上。同雨青对答一阵，引她室，正经举灯唱一支：

第二夜仍是如此，却不是小倩了，雨青敲一阵窗外竹枝，先：“不是风动是人敲。”

又过几日，胡生天明就要离去，雨青忽扯住了：“书生，明后几日爹爹归家，恐相责问，你且忍耐几日，不要来访！”胡生不知她何意，看她中盈盈有光，只得领命离去。

此后数日，胡生翻窗而来、翻窗而去，虽是有趣快活，毕竟不能甘心。自己的媳妇夜夜如此，抱她同眠只得半夜，如何能足？何时才能睡个囫囵觉！

说着就要将雨青推房外，雨青面作哀，扑在胡生怀中，哀切：

这是西厢、琵琶看得多了，要玩那幽会戏码！胡生心中狂笑，却不，面上装作惊惶失措，拎了衣服，说句“小生去也！”推门就要离去。雨青又将他拉住了，指指窗牖。打窗中来，亦要打窗中去，幽会之人哪里走得正门。胡生案上一撑，翻窗去了，回房大笑一场。

则为你如眷，似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我们这样事见不得人的，书生你定要鸣前离去！”

莫不是莽张骞犯了你星汉槎，莫不是小梁清夜走天曹罚？是人家彩凤暗随鸦？敢甚里绿杨曾系？若不是认陶潜挫的，敢则是走临邛数儿差？想是求灯的？可是你夜行无烛也，因此上待要红袖分灯向碧纱？

谁知过了一夜，第二夜，夜半三更，忽听书斋外有人叩门，隔门一嗅便知是雨青，胡生推门去看，却见雨青一缟素，云鸦松挽，胭脂淡薄，幽幽然面有哀，倒像个鬼。

如此来来往往过了月余，一日鸣时，雨青忽的抱着衾枕，敲门立在书斋门外，却不开，只低将脸埋在被中。胡生欣喜，几乎要起来，忙拉了雨青来，将她寝搁在塌上。从此二人便在书斋坐卧。胡生亦曾问及雨青，好端端空着卧房，却要睡在书斋是个什么意思？雨青不答，只玩着胡生垂发，胡生只得罢了。

说：

“不是……”雨青悠悠细声答。

又一夜云缠雨绵，红翻翠骈，不待细言。

胡生揣一阵，试探着问：“这咱时节有人，敢是老姑姑送茶来？免劳了。”

“妾名小倩，敬君圣贤，不敢欺瞒。妾十八夭亡，为妖威胁，迫害人命，实非所乐！求君救妾于姥姥毒手也！”

这又是哪一？胡生揣着，不敢轻易开，雨青先：

“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逗得雨青腼腆笑，随他歌舞，胡生搁下烛笼，拉着雨青，唱完，又唱：

本是戏言，却将“十八夭亡”自雨青中说，胡生心痛，大不能忍，将雨青抱了，在怀中不让她再说。好一阵才：“从此再没人欺负囡囡了。”

胡生恍然，这是小倩了。忙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