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董嬷嬷搁下册，颔首，接着便受命离开了。

雁双翎淡淡：「公那日夜到访，只是因为这院中的凌霄生了虫，公怕儿死了贵妃娘娘伤心，所以急地赶来了，倒也不是因为关心我。」

她低语念，「雁氏，雅国上原公主，闺名双翎。聪慧而貌，能歌擅画，重亲情，懂诗书，气度开阔胜山颠之云，禀毅若海底之石。世间女分为三品，下品可为姬妾，中品可为伉俪，而上品称为知己。姬妾易得，伉俪常见，寻一知己却世间难求。上原公主无须辩而通汝意，不必言而知人心，为上上品矣。」

肖像旁边有阮七的亲笔，写上了她榜的理由。

「真的？」闻言，雁双翎心儿一，「嬷嬷哄我兴吧？」

见她摇，董嬷嬷又：「公对您的关心，老向来看在里，就拿宴那日来说，公特意派老陪您，您还没回来，便已经让人先接了老回庄，就为听老详细禀明中之事。听了还不放心，夜更亲自到您这儿来，再听您把情形复述一遍。若非关心之至，何以如此？」

她要找个没人的，心旷神怡的地方，好好地问他，或许才能挖他狡狯藏于心底的答案。

「儿生了虫？」董嬷嬷一怔，「这是哪里话？我家公何时心过这等小事？就算这儿是贵妃娘娘喜的，也不至于如此张。」

是啊，他的确对他颇为关心，可那关心还比不上这院里的凌霄，难怪她终究比不上那些女，敬陪末座。

他的理由……竟是如此吗？

董嬷嬷走后，雁双翎鼓起勇气，再度翻开那人榜，直接翻开最后一页——她看到了自己。

她有很多话要问他，却不想在这里问他。

就是比不上别人。

从小到大曾有不少鼎鼎大名的画师为她作画，却从没像前这一幅这般骨髓地肖似她，就像在照镜那样，最难得的是，画师画了她独有的神态，无论是谁都能一就认那是她本人。

他给她的评价竟如此之吗？可为何她只居末位？

榜上有图，她看到的是自己的画像。她颇惊奇，什么时候？什么人给她画了这样的一幅像？

「老嘴笨，素来实话实说，不来哄人这事。」董嬷嬷直言：「这份榜单来时，老也是吓了一，为此迷惑不已，但老相信公肯定另有考虑。老是看着公长大的，对他的了解终归比一般人多些。」

雁双翎转看向窗外，这一日，天气并不晴好，淅淅沥沥倒下起雨来了，虽是早晨，却比日暮还要黯淡。

「然而，雅国名存实亡，上原公主离失所，怀复兴国之志，男恐会受其鸿图所累，家宅不得宁也。纵使其为世间罕见之绝代佳人，亦只能远观不可亲近乎，故而此女位列人榜之末。」念到此，雁双翎愣住。

「好吧，那我就当面问一问你家公。」她想了想，决定：「离庄不远有瀑布，上次你家公带我去看过，今夜，还请你家公再带我去一趟吧。」

话虽如此，可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