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然向下一蹲，枪声响了。

「不是，他男人胆特别小，哪敢当共党啊。」

「曹桂芝，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这个老江湖的睛，别装了，跟我走吧。」

「警察局。到那儿你就什么都说了。」

「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去警察局？我不去，你让开。」说完，那女人迈步要走。

「没见过。」

「你见过曹桂芝？」

两只枪几乎是同时打响的，但王德馨的一枪打到了半空，曹桂芝的弹则从王德馨的脑门正中。王德馨疑惑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长官，长官，我没见过曹桂芝，可我见过她的男人。」

当然不傻，比一般人聪明多了，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万德才向杨克钧一请示，杀！这些人便被拖到了刑场。一看到要杀，大分人开始喊冤，万德才不，叫把人一个一个地拉到土坑边枪毙。等杀到第十七个人的时候，那个五十来岁的矮个男人大叫起来：「长官，长官，饶命啊，我能找到曹桂芝，能找到曹桂芝啊！」

「还在村里住，他是独，爹妈前几年让鬼打死了，他家现就他一个。」

万德才可一儿也兴奋不起来，这意味着他再想不什么人能对付得了这个曹桂芝。他发疯了，把手下人和那一营兵都拉到街上去，还请杨克钧派所有能派的人手，在城里来个拉网式的搜查，凡是可疑的地方，可疑的人，不男女，一概先抓了再说，因为曹桂芝就曾经女扮男装骗过了搜捕。

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自然又是兴奋不已，他们这个传奇般的女，他们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作不到的，那些该死的刮民党就快完了。

「是。我在乡下的时候，他男人是我们村的，是从小由他们爹妈定的亲，不过一直没过门儿。」

万德才把抓来的人一个个过筛一样挨个儿审问，甚至连自己的堂侄都不放过，审了半个月，被抓的人几乎个个儿都被讯得死去活来，又有几十人屈打成招，自认是共党探或者联络员。

「去哪儿？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这我可不知。」

有人说了，王德馨傻么？

他是老江湖，知曹桂芝一定会找机会逃跑，她的武功不弱，动作会比一般人快得多，跟着她瞄准是打不到的，但有一儿，对方肯定想纵上街两边的房逃走，而纵之前的动作就是蹲，她下蹲是为了起，所以枪必须向上瞄，这样她起来的时候正好撞到枪上。

「长官，长官，饶命啊，我真能找到曹桂芝啊！」

「你带我们去，要是真的，就饶你一命。」

什么？」那女人问。

而曹桂芝呢？等警察们听到枪声跑过来，曹桂芝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不知你也得把她给老找到，我限你一个月，找不到曹桂芝，就把你当共党给毙了。」

「站住，敢动我就开枪了。」王德馨如临大敌似地看着对面的女人，那女人的手就放在腰际，他觉得到那衣襟里边一定有一支枪，而且她的枪法绝不会比自己差，所以必须保持警觉，只要她有任何异动，他就开枪。

「那你他妈找个！毙了！」

万德才没有费什么劲儿就把胡大奎悄悄地抓到了警察局。还没等刑上，这个窝窝的男人就吓得屎齐。

「您先答应饶我一命啊！」

「你怎么知？」

「听说了吗？百变仙把那个什么神枪王给毙了。」

「他人在哪儿？」

倒下的是王德馨。

「好，饶了你，不过，得抓住曹桂芝之后。」

「他男人是共党吗？」

「男人？」

「说！怎么找？」

「啥狗神枪王？在百变仙面前也敢亮相，那不是关王面前耍大刀吗？」

「那他们现在有来往吗？」

「我也是回村的时候偶然听人说的，都说曹桂芝这么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被许给胡大奎这么个窝废？！我一问：胡大奎他媳妇不是叫冯二丫吗？人家告诉我，那是小名，大号叫冯小，就是那个游击队的侦察员，外号叫百变仙的，到游击队后才改的姓，改的名字，为的是怕连累家里人，我这才知胡大奎就是曹桂芝的男人。」

那人被重新带回了警察局。

原来，曹桂芝向下一蹲，一般人一定下意识地把枪向下移跟着她的开枪，但王德馨却正好相反，他反而把枪略抬了一儿后开枪，这一枪正好没有打到曹桂芝。

如果当真如王德馨所想的那样，一般人是决打不到曹桂芝的，然而，曹桂芝早已猜透了王德馨的想法，她下蹲的时候顺手掏枪，蹲下之后并没有起，而是顺手开枪。

（二）

胡大奎真的去找曹桂芝了，也真的找到了，因为曹桂芝的妈妈在村外被人开枪打死了，曹家只有两个女儿，替老太太办丧事的就只能是女儿和女婿。殡的

「长官，长官，从她走了，我们就没见过面，我可不知她在哪儿啊？」

其实，如果对面站着的只是个普通的警察，倒下的也许是曹桂芝，正因为王德馨是个老江湖，他才栽了。

王德馨没见过曹桂芝，但他却十分肯定这个女人就是曹桂芝，那是一只有江湖人才有的觉。

「大白天的，拿枪对着我一个女人什么？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