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怯怯地,瘪瘪嘴好像要哭出来,“舒…老师,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原谅我吗?”
没说几句话就泫然欲泣,舒辞被他弄得不自在,又想起旧事,心里更不耐烦,气不打一出来,态度也逐渐冷下来,“承你这句原谅的另有其人,不该是我!!”
言笑更加难过,他不由辩解道,“但是…他真的对我做过那些事,难道因为我撒了一次谎,就可以抹去他之前的那些罪行吗?”
“舒老师,拜托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别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就否决掉我的全部啊…”少年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拉她的衣角,面上的哀凄和讨好几乎让舒辞再说不出一点难听的话。
当年言笑昏迷之前说的话让舒辞怀疑另有隐情,在学校里见了血,怕影响不好,校长一力决定压下这件事。
舒辞不愿当个哑巴,她怜惜言笑,于是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为言笑辩护,起诉黄毛参与一场恶性的校园霸凌事件。
舒辞有父兄撑腰,这事情果然压不住,甚至愈演愈烈,民众隐隐恐慌有暴动的趋势,上头要求严查,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医院尽心尽力救治,言笑逃过一死,刚一醒来,惨白着脸带着呼吸器就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到访。
舒辞后来替他挡了,只和律师还有当地最大的报社谈了两场。言笑承认自己是被黄毛推下楼梯,他的脸色有点怪,满心都是伸张正义的舒辞并未注意到这点。
而黄毛之前的恶行也都被翻出来,民众哗然,判处死刑的呼声越来越高。只是黄毛请的律师团队也很有两把刷子,据理力争关押了一年。
尽管外界仍有不满,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是社会不小的进步。风声过去后,黄毛的家人动用了各种关系,将人从少年看管所带出,安排了出国。
黄毛临走前见了舒辞一面,两人没聊多久,舒辞在其走后重新查了此事,这才发觉整件事都是言笑一手导演,而她的偏听偏信也是导火索。
舒辞将自己查到的真相交给言笑,言笑虽有些失措,却并不惊慌,可见是他筹谋已久的。在舒辞怔忪间,言笑按耐不住透漏了自己隐秘的心思。
舒辞大惊,连夜离开,言笑遍寻不到,直到今天才又见到她…
舒辞回过神,看了一眼身侧谨小慎微的言笑,“…上车吧。”
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乖觉地上了车。舒辞发动汽车,驶入道路后,她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言笑嗫嚅道,“我…我早都没有家了…”
舒辞以为他跟家人吵了架才跑出来,联想起言母极宠爱小儿子的样子,她也没多说,将人送到了酒店。
“舒老师…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他堵在门口,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我们非亲非故,这样已经足够了,天色晚了,你早点休息,早点回家,别惹得家人担心。”
又一次提到家人,言笑低下头,表情晦涩难懂,“我已经没有家了呀…”
他不欲多说,好不容易能再见到舒辞,他只想抓紧机会和她建立更深的羁绊,“舒老师…我已经长大了,你…还不能喜欢我吗?”
舒辞一愣,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当年的表白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少年心性,又加上她几次救他的情谊,才使得他分不清爱情和感激。
言笑面上一片通红燥热,既有剖白心事的羞涩,又有自荐枕席的羞耻。
他慢慢靠过去,抱紧了舒辞。这两年他身高渐长,和穿了高跟鞋的舒辞差不多高,他埋在她的耳边,“舒老师,我只有你了,求你,不要推开我…”
声音轻软,尾音颤颤,含着隐秘的勾引,大着胆子舔她的脖颈,又微扬起头舔她的耳垂。
舒辞面色平静,她的手搭在言笑的肩膀,感受到他的颤抖,却仍是坚定地推开他。上一秒的大胆消失殆尽,他软着腿跪在她脚下,流了满脸的泪,不住地求,“舒老师…为什么?我已经长大了,求你了,别推开我…”
“我不喜欢你。”舒辞盯着他,说出的话冷酷无情,不再像两年前那样敷衍地说他小,说他还不懂事。
言笑迷茫地看着她,他单纯地以为舒辞是因为年纪的问题才不接受,好不容易等到成年,没想到舒辞又给出了别的理由。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喜欢也可以,不管什么身份,我就呆在你身边不可以吗?我只有你了,舒老师…”
“舒老师,你试试好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跪着的少年身体伏得更低,不惜用嘴用亲吻她的鞋尖。